溫濘夏看著帝王有些氣呼呼的背影,不由得彎眸一笑,雙眼亮晶晶的。
還真是有些可愛,明知道是激將法,卻次次都上鉤,他的帝王果然是個孩子心性。
無奈搖了搖頭,溫濘夏扯著身上的被子,緩緩閉上雙眼,意識漸漸沉了下去,陷入了夢中。
感受到床上逐漸均勻的呼吸聲,盛時批閱奏折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他輕輕把翻開的奏折放在一邊,目光落在床上沉睡的美人兒良久,這才移開來,繼續批改桌上成摞奏折。
這幾日溫濘夏病著,盛時也沒心思批閱奏折,平時拿著幾本在溫濘夏麵前裝一下讓他安心點,其他的就放手給兩位丞相,讓他們來處理,好讓自己安心守著溫濘夏。
今日看著溫濘夏好了很多,這才讓人把攢了幾天的奏折拿了過來,快速翻閱起來。
不過,今日呈上來的東西有點意思,讓他不得不多看幾眼。
逐炎國皇帝病重,恐大限將至,而皇後挾隻有五歲太子監國,並暗中吩咐太監準備奔喪要用的東西,按照皇帝駕崩的規格準備。
劇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真有意思。
盛時一手托著下巴,金眸視線落在奏折上,另一隻手拿著的毛筆點在那幾個字上,畫了個圈,又畫了一個叉。
“謝雪……”
無聲吐出這個名字,盛時眯起了眼,略一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他又靜坐了一會兒,慢悠悠的拿出一張紙,想了想在紙上寫下幾句話,隨後整齊折好,放入信封中交給突然出現的暗衛,又輕聲說了幾句。
“去聯係逐炎國的眼線,把這送到謝雪手裡。”
“是。”
黑色暗衛身影如同鬼魅,接過信封衝著帝王磕了個頭,眨眼間消失不見。
盛時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金眸染上一點濕,他又拿著毛筆點了點奏折,輕笑一聲,無聲的念叨著。
“謝雪,你真的是被欲望蒙了眼嗎?還是,心存死誌了呢?”
“算了,無所謂了,隻要不來打擾吾和濘夏,便也不去計較了。”
這樣說著,盛時又看了眼床上安靜沉睡的美人兒,又看了看小山似的奏折,沉默半晌還是老老實實的拿過奏折,繼續看了起來。
“等濘夏醒了,一定要討點好處。”
……
逐炎國,皇城。
謝雪擺弄著鮮紅的寇丹,仔仔細細的塗抹在被修剪的鋒利的指甲上,朝著上麵輕輕吹了吹,滿意一笑。
欣賞著漂亮的指尖,隨意將手上的工具一放,拿過宮女剝好的葡萄,小心用銀色調羹舀了一顆放入嘴中,細細咀嚼,滿嘴果香。
身邊的宮女拿著扇子,輕輕給她打著扇,帶來絲絲微風,很是愜意。
“今個兒的葡萄,很甜啊,陛下那邊送過去了嗎?”
謝雪紅唇微勾,漫不經心的說著,又往嘴裡塞了一顆葡萄,紅唇張合間,沾染上了青色的汁水,顯得更加嬌豔欲滴。
“回娘娘,陛下那邊差人回話,葡萄很甜,陛下很喜歡。”
拿著扇子扇風的宮女低著頭,輕聲回道。
“嗯,那就好。”謝雪發出玲瓏的笑聲,又吃了一口晶瑩的葡萄,“再不多吃點,怕是沒有機會了。”
宮女的腦袋又往下低了低,全當自己是個聾子,什麼都沒有聽到。
“去給本宮再拿些過來。”
吃完一盤葡萄,謝雪將盤子一放,示意宮女再去拿一些過來,宮女立刻小碎步過去,雙手捧起盤子後退兩步轉身離開。
謝雪依舊懶散的躺著,欣賞著滿園的景色。
“母後,兒臣寫好了。”
這時候,遠遠的一道明黃色的小身影走了過來,他的手裡捧著一卷宣紙,一搖一擺的像是一個小企鵝。
“櫟兒來啦?快讓母後抱抱。”
看著像是個小企鵝一樣走過來的小孩,謝雪起身快走兩步,整理下裙子蹲下身,衝著那道身影張開了雙手。
“母後!”
小家夥腳下的步伐更快了,直愣愣的撲進謝雪的懷裡,成功錯過了謝雪眼底一閃而過而厭惡。
不過謝雪隱藏的很好,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將小家夥抱了起來,重新坐在躺椅上,尖銳指甲捏了捏小家夥的胖臉蛋,柔聲說道,“又胖了,這小臉捏著真舒服。”
“唔,母後……”
小家夥揚著小臉給母後捏,但鋒利的指甲刺的他臉頰生疼,他卻不敢抱怨隻是乖乖的給人捏。
“好乖。”
謝雪捏的滿足了,這才鬆開手給他揉揉臉,隻是那嫩白的小臉上卻留下了兩道明顯的掐痕,但這落在謝雪的眼裡,她隻覺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