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龍抬起頭,眼中露出駭然神色,他怎麼會聽不懂鬼穀子什麼意思。
兵家要對中原省動手!
也是,以孫祁的手段,又怎麼會不知道中原省近況。
晉陽兵力有限,轄製兩省之地捉襟見肘。
自己絕不是孫祁對手。
“前輩,不如幽州、晉陽、涿鹿三家聯合,以您的身份足以說動儒家、陰司參戰。”
“到時大家”
江宇壓了壓手,打斷了淵龍的美夢。
開什麼玩笑,始皇帝大軍眼看就要蘇醒,長安是第一道防線。
中原省、西山省做第二道防線剛剛好。
等秦軍越過兩道防線,實力折損小半,等兵臨齊省,不至於太難啃。
讓他去前麵送死,想什麼好事呢?
“可以,明年吧。”
“幽州這一戰損失慘重,傳承者差不多打沒了,休養生息需要時間。”
“等明年我們再聊。”
江宇話說得好聽,言語間沒有半點誠意。
淵龍不是蠢貨,他能聽懂,隻是不願放棄。
我們可以等,你猜孫祁會不會等,等中原省城防穩固。
等西山省休養生息。
等幽州反客為主。
“前輩,不知您有沒有什麼好計策,我和山火太年輕,實在尋不到出路。”
“還請您不吝指教。”
淵龍也是無奈,對方能和孫祁對話,自然知道兵家的想法。
聽鬼穀子的口氣,對兵家並無好感。
既然你想讓中原省、西山省攔住孫祁的腳步,總要出點力吧。
世上哪有坐享其成的好事。
江宇見魚兒上鉤,便開始拉線,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計策自然有,就看你舍不舍得。”
“代價不算小。”
淵龍行禮,恭聲道“前輩請直言。”
江宇的視線落在山火身上,笑容玩味,一副看戲的表情。
“淵龍,你放棄晉陽,把整個西山省送給山火轄製。”
“晉陽勢力南遷,全力鞏固中原省。”
“至於涿鹿,我以先賢鬼穀子的名義立誓,絕不踏足半步。”
“突破十階前,我沒有任何興趣攻略黃帝陵。”
“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九州始祖,黃帝陛下的寢陵,你們當真覺得是現在可以考慮的事?”
淵龍愣住,山火愣住。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絲彆扭。
鬼穀子送來的不是解決方案,是一把刀。
殺人不見血的刀。
淵龍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撕爛,為什麼要問這種無腦問題。
縱橫家鬼穀子傳承者的建議,他敢說,誰敢聽?
答應。
好不容易吞下的兩省之地要送出一半,誰會舍得?
不答應。
先不說守不守得住兵家侵略,單是與山火之間的猜忌都能讓兩個勢力反目。
費儘心機建立起的少許信任,立時消亡。
無解的陽謀。
山火心神震動,第一次親身感受到縱橫家首席傳承者的恐怖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