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鍇的表情有些古怪，看了顧陌一眼，低下頭去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顧陌看了一眼他的右手。
他右肩膀上搭了一件外套，正好蓋住了右胳膊。
然而顧陌還是注意到，那被外套蓋住的地方，其實空蕩蕩的。
他的右手，沒了。
一個軍人為什麼會變成殘疾，都不用想也知道。
顧陌問；“疼嗎？”
言鍇下意識的拉了拉外套，將右胳膊擋得更嚴實了一些。
他被炸斷了一條胳膊，成了獨臂楊過，但他沒有一個等他十六年的小龍女心疼他。
所以他……
“不疼。”
又說“祖國和人民不需要我了。”
顧陌，“可能，我需要你。”
言鍇一下抬起頭，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的眼神，其實還是如同當初那般清澈的。
“你不用可憐我。”
顧陌拆穿他，“你故意出現在這裡，故意搞的自己慘兮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可憐你嗎？”
言鍇，“……”
“走吧。”
言鍇猶豫了一下，趕緊站起來跟在顧陌身後。
秋仙，“……”
有些人乍一看好像變了，仔細一看，其實還是那個人。
言鍇上了顧陌的車，問顧陌，“你什麼意思啊”
“你想要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
言鍇張了張嘴，所以這到底幾個意思啊。
顧陌又往他的胳膊看了一眼。
“你的這條胳膊，是我欠你的。”
雖然言鍇是來賣慘博取同情的，可顧陌真的因為他慘就妥協，他又覺得不是滋味了。
他不想要看到顧陌這麼勉強的樣子。
“我去當兵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是為人民和國家犧牲，和你無關。”
“所以人民欠了你，而我，也是人民。”
顧陌餘下的人生，幾乎都是和言鍇形影不離的。
老年的言鍇迷上了在廣場跟一群老頭瞎比劃，虛榮的一批。
那群老頭也比劃不過他，他每次都能贏得滿場驚歎和掌聲，然後就會驕傲的跟顧陌炫耀，說整個廣場的老頭能耐都不如他。
顧陌一般都是坐在旁邊看，淡定的看他吹噓。
某天顧陌坐在小花壇上看言鍇打拳的時候，一個老太太坐了過來。
“你也是在這裡跳舞的啊？你哪個隊的啊，我怎麼沒見過你啊？”
顧陌指了指言鍇，“我陪他來的。”
“那是你家老頭子啊？看起來挺年輕的啊，保養的真好。”
顧陌跟這老太太聊了幾句，老太太還以為自己找到了知心好夥伴，跟顧陌聊起天來，還開始說起自己的家庭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