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人,大概要立刻跪下請罪,然後留下來自證清白了。
但林妍不,她還急著去餛飩攤拿結果。
她從善如流地躬身行禮“那臣就告退了!還請帝君保重龍體,莫要被這些亂臣賊子氣壞了。”
眾大臣“……”我可去你娘的亂臣賊子吧!有證據嗎?
楚帝眼中滑過了一絲笑意,麵上的表情卻淡淡的“今日事忙,童先生原來是客,你便代朕照顧童先生。去吧。”
掐在這時,被刺中了胸口的李鬆竟是醒了過來。
聽聞楚帝讓林妍走,他雖然還沒弄清楚情況,卻已經叫了起來“不!不能讓她走!這個賤人讓人在宮門口殺我,她,她其心可誅!”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的呼吸都頓了頓。
這話要是在王蘇之前,那還這是殺傷力驚人,可現在……
有些過分可笑,也過分怪誕和荒謬了!
楚帝生生被氣笑了“難為你被人宰殺,都不忘記要拖人下水!”
李鬆不知王蘇和李銘的詭計已經被看透了,他向來自視甚高,眼見著自己就要拿命來清君側,便越發容忍不來半點兒失敗。
他厲聲道“帝君!帝君且看看我!我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必要謊?!
帝君娶走了我唯一的妹妹!我便跟帝君是一家人,難道我還能害帝君嗎?難道我還能……”
“住口!”一道清冽,卻含著哽咽的聲音嗬斥道,接著,一身大妝的帝後李娥,從偏殿走了出來。
她的腳步十分沉重,清冷的臉上滿是淚水,可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楚明亮。
她緊緊盯住了李鬆“沒有誰的一家人,是要殺了家主的親人,好讓自己變成唯一的親饒!
哥!我再最後叫你一次哥!從今往後,我與你,與李家,再不是一家子骨肉血親,再沒有半點兒關係!”
李鬆目眥欲裂“你一個婦人,怎能上朝?!你這是陷帝君於不義!”
都到了這時候,他也仍舊還是滿嘴的君臣禮儀,仿佛下間唯有他一個人忠君愛國,其他人都是要腐爛帝王威的亂臣賊子一樣。
李娥失望地看著他“……你瘋魔了。”
她分明記得,早些年的時候,他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他們兄妹兩個父母雙亡,又是李家偏支,每日都要為了生計苦苦奔波,見了本家的人,被欺負了都不敢反抗,唯恐被趕出家族。
後來她做鱗後,本家似乎一瞬間就跟他們親近起來,似乎一瞬間,李家就成了忠君愛國的代表。
他們不光嚴苛要求她,還把哥哥帶走,每一次再見麵,哥哥都變得跟上一次不同。
更赤膽忠心,也……更冷血無情,滿嘴的道德禮儀。
李娥一字一頓,狠狠搖頭“你的忠君愛國,鐘愛的始終隻是李家,並非帝君!大哥,你瘋了,你早就瘋了!”
她的兄長,或許早在她成為帝後的那一,就死了。
如今活著的李鬆,不是愛護她的兄長,而隻是李家借以利用她這個帝後的翹板罷了。
李鬆哇地吐出一口血來“李娥!你妄為我李家子!!!”
李娥臉色刷白,卻挺直了背脊“既然李家的忠君愛國,都是建立在違背國法的基礎上,那我,便不為李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