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府衙官員告假,緊接著就是衙役、捕快、疍吏或請或辭,導致衙門運轉陷入停滯。
千萬彆小看這些疍吏。
他們都是泉州的地頭蛇,很多具體的差事還隻能他們去辦。
就算蘇謹能馬上調來人手接替,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接手的。
更何況,這隻是針對蘇謹的第一張網。
而第二張網,很快趁著府衙青黃不接,正混亂的時候迅速網了下來。
糧街在一天之內,十幾家糧店被流民哄搶,損失慘重。
而王越、劉永帶人去的時候,這些流民似乎提前收到了風聲,早早的就跑了。
蘇謹發出公文,通知城防營抓人、協助治安,均被拒絕。
“蘇大人,你現在尚未交割完公印,恕我不能執行命令。”
城防營千戶馬忠沢如是回複。
蘇謹氣樂了,直接言簡意賅的回信
“好,你就彆出兵,看老子彈不彈劾你就行了。”
馬忠沢估計是怕了,或者身後的人有了指示,乖乖出兵在糧街一帶巡視。
至於抓人,就一句話“不好意思,抓人不是我的差事,我也抓不著,您自己想辦法吧。”
蘇謹也沒真指望他抓人,能暫時的遏製一下糧街亂象就行。
此刻他正聽著王越幾人彙報,坐在椅子上不停揉著太陽穴。
“出手很快啊,看來這事,這群家夥已經不是第一次乾了。”
“二叔,咱們就這麼看著?”
“著什麼急?”
蘇謹笑笑“你以為這就完了?不急,讓子彈飛一會。”
第二天,糧街的糧店全部歇業,泉州百姓沒糧吃了。
第三天,繼續歇業。
第四天,還是歇業。
第五天,第五天倒是開業了,不過
糧價飛漲。
明初的米價還是比較穩定的,一兩銀子能買七八石大米。
哪怕泉州是災年,但也能買五六石左右。
可今天糧店開業,就如約好了一般,一兩銀子隻能買兩石米!
價錢幾乎翻了三四倍!
就算是這樣,也是有價無市,泉州的糧食似乎一夜之間都不知去哪了。
有人說是被流民搶光了,也有人說是糧商害怕,帶著米逃了。
後來又不知從哪傳出流言,說因為府衙的不作為,才導致糧價飛漲!
最後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泉州府衙。
府衙,被群情激奮的百姓團團圍住,一夜間喊冤者無數!
王越出門壓製輿情的時候,還差點被藏在人群裡的‘百姓’捅傷了腰子。
要不是裡麵穿著襯甲,恐怕王越得血灑當場,至少是一個重傷。
而這些‘暴民’的舉動,激怒了蘇謹。
一時間衙內衝出了許多捕快,抓了好些個帶頭鬨事的人。
隻是奇怪的是,這些衝出門的衙役,壓根不找衝在最前的百姓。
而是一頭鑽進人群中,反而將幾個看熱鬨的百姓押了回去。
更奇怪的是,這些看熱鬨的人被抓走後,百姓反而鬨得沒那麼凶了。
不過好景不長,人群中忽然鑽進來更多看熱鬨的人,百姓又鬨騰起來。
衝突變得更加激烈。
隻是這次,知府衙門再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