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寅時初。
生怕自己賴床誤事,昨晚蘇謹乾脆就沒睡。
寅時初就是淩晨三點,但對於備考的學生來說,現在起床才不會遲到。
“先都把自己的東西檢查一遍,然後樓下大堂吃早飯。”
雖然昨夜早早的就讓他們休息,但大部分考生仍舊激動的睡不著。
陳顯估摸著都快到子時了,才朦朦朧朧的眯了一會,此刻的精神不是很好。
所有人裡麵,估計也就心最大的童福山睡的最早,沾枕頭就著了。
此刻他正精神奕奕的啃著餅子喝粥,見陳顯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頓時樂了
“你這是昨夜偷姑娘去了啊,哈哈哈哈!”
“滾蛋!”
童福山口無遮攔的還準備繼續開玩笑,見蘇謹瞪了他一眼,立馬閉嘴。
“再廢話,考完之後回去給我刷書院三個月的恭房!”
吃完飯,蘇謹再三叮囑注意事項,生怕他們忘帶東西,猶如高考前的父母一般。
若是蘇根生在這,一定會驚掉下巴——啥時候見過二叔這麼絮叨過啊?
但蘇謹可不敢大意,這次考試可是關係他的終身大事呢。
要是這幫小家夥考不好,自己娶老婆的大計豈不是又要延遲?
好不容易收拾完,蘇謹趕緊帶著他們出門,直奔貢院而去。
到了貢院,早已是人山人海。
此時的天色依舊漆黑如墨,僅有貢院門口的火把處有些許光亮。
天氣微寒,許多考生被凍得瑟瑟發抖,聚在一起取暖。
蘇謹早有準備,拿出暖水袋一人分了一個,然後直接走進斜對過的茶樓,等待貢院開門。
其他考生見茶樓居然開門了,趕緊一窩蜂的也往進擠。
然而,茶樓掌櫃的卻站在門口,將眾人一一拒之門外——
對不住,我家老爺說了,這些日子茶樓不對外營業。
沒錯,狗東西蘇謹早把茶樓買了下來,就是為考試時能有個休息的地方。
童福山坐在二樓喝著熱茶,看著樓下被凍成狗的其他考生,不由感歎。
“能跟著先生實在是太好了!”
“卯時到~~~考生入場~~~~!”
貢院的第一道大門被打開,主考官之一的張庭蘭出現在門口
“所有考生進院之後分列兩側,等候檢查,不許喧嘩!”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進去。
“去吧。”
蘇謹揮揮手,十九舉子對著蘇謹深深一揖“先生請侯學生佳音!”
學生們在陳顯的帶領下,紛紛下樓,擁入考生的人潮中。
夏雲也是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其中一員,一直帶著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死死盯著茶樓暗罵。
看到陳顯等人下樓,他給身邊的考生使個眼色,一群人向陳顯等人擠去。
動手他們不敢,但是把陳顯等人擠到最後麵出口氣,也是好的。
童福山很快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夏雲,拍拍陳顯的肩膀“你瞧那小子又要使壞。”
陳顯冷笑。
他們在玄武書院可不是光讀書,每日晨操除了跑步,還要打熬身體。
要是被這些瘦的跟小雞仔的書生擋住去路,他們這半年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他給了身後諸人一個眼色,眾人紛紛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