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磚不大,隻是小小一塊,明顯被切割過。
若非仔細去看,很難被發現。
馬忠良費力的掀開石磚,發現裡麵放著一隻小小的,僅約有兒臂長短的錦盒。
他不敢貿然打開錦盒,強忍著好奇捧到老朱麵前。
伺候了陛下幾近十年,卻不知原來皇爺寢宮裡,竟然還藏著這東西。
“皇爺,您要的東西。”
“打開。”
老朱的疲憊映在臉上,無力到似乎連打開錦盒的力氣都沒有了。
馬忠良手腳麻利的打開錦盒,發現裡麵放著的是一把精致的短火銃,數枚彈藥,一些火藥。
除此之外,還有一枚黑色的丸藥,不知作何所用。
最後是一個小小的,短短的管子,後麵有一根繩子輕輕綴著。
“馬忠良,咱再問你一次,你當真願為咱赴死?”
“皇爺,奴婢句句真心,絕無虛言!”
“好,你聽咱說”
“皇爺不可呀,咱們一定還有彆的法子的,對,駙馬爺馬上就攻進來了,您千萬不可出此下策”
老朱龍目一瞪“咱不如此做,蘇家小子投鼠忌器,他進的來嗎!馬忠良,難道你也要抗旨嗎!咳咳”
“皇爺!皇爺您彆動氣,奴婢遵旨就是”
見老朱動了真怒,馬忠良不敢再說,一步三回頭的往寢宮門口走,眼中儘是不舍,淚光漣漣。
老朱微微一笑“若你能僥幸活下來,就去找蘇謹吧,他會安置好你的。”
忽然伏地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馬忠良哽咽道“皇爺,您保重,奴婢去了。”
起身後,馬忠良眼中儘是決絕,毅然轉身而去。
看著馬忠良的背影,老朱笑容中帶著苦楚,粘起黑色丸藥輕輕送進嘴裡。
“秀英啊,你說話可要算數,一定要等著咱”
寢宮門口,禁衛奇怪的看著馬忠良,同時眼中充滿警惕“做什麼?回去!”
馬忠良理也不理他,目視遠處,忽然悲愴高呼“洪武爺——殯天了——!!!”
侍衛大驚,一把推開馬忠良,急匆匆的跑進寢宮,果見生死不明的陛下躺在龍榻之上,雙目圓瞪。
侍衛大著膽子,上前輕輕試了試他的鼻息,沒有呼吸。
又取過銅鏡放在鼻前許久,也未見有霧氣沾染,頓時覺得腿有些發軟。
他連滾帶爬的跑出寢殿“宣太醫,宣太醫!”
“不不不,不對,快去通知太孫,陛下殯天了——!”
洪武爺殯天,所有人都慌了神。
這時候,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老邁的太監。
馬忠良趁著慌亂,悄悄潛進了無頭蒼蠅一般的人群中,避開侍衛的眼線,直奔後宮的某處偏殿。
這處大殿,原本有一位端莊的郡主居住。
自那郡主出嫁之後,大殿再也無人住過。
直到前段時間,那改封為公主的主子,又被二皇孫請進了宮,軟禁在這裡。
江都公主朱靈萱。
這裡早被侍衛團團封鎖,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但馬忠良壓根就沒打算進去。
他在儘量靠近宮殿後,佇立在一處宮牆之外。
他凝望著遠處天邊,那裡正有禁衛與點點星火對峙,他忽然嘴角微揚。
笑容苦澀中又帶著一抹釋然。
“駙馬爺,蘇大人,這許是老奴最後一次能幫您再做點事了。”
“希望您彆辜負陛下的期望,將這些逆賊全都斬於麾下!”
‘嗤’
將手中的引線拉開,馬忠良將信號彈高高舉起,很快,一枚九色信號彈冉冉升空,仿似在天際劃過一道彩虹
“什麼人!”
馬忠良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侍衛的注意,十幾個侍衛手持弩箭衝了過來。
馬忠良哈哈大笑“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今日蘇大人當手持斬將刀,將爾等統統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