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三年,十月初。
朱允炆震怒,朝野震驚。
李景隆、徐輝祖、郭英三路大軍,居然連連遭遇慘敗。
以數十萬的兵力,居然被朱棣區區幾萬人攆著打?
任憑朝中再想為陳性善辯護的人,此時也不敢張嘴。
李景隆、徐輝祖、郭英三人所上的奏疏如出一轍,都在細數陳性善的數樁大罪!
搶兵奪權,剛愎自用,盲目進兵,致中埋伏,損兵折將
樁樁件件,都讓人啞口無言。
若這隻是這些武勳的一麵之詞,官員倒還能駁斥一二。
但三路大軍裡,可不止有三個武勳的人啊,錦衣衛、文官的內應、陛下的眼線、管理軍需的文職等等。
這些可都是他們的眼線和內應,就是用來監督大軍動向的。
但這些人回報來的消息,幾乎與郭、徐、李三人奏疏彆無二致。
最多不過在後麵,添油加醋的給這幾位武勳,也冠上些罪名罷了。
但無論如何,這次北伐失利,最大的黑鍋陳性善是背定了。
彆的不說,就一點就夠要他的命——
陳性善私自更改旨意,不去偷襲北平,而去保定戰場也就罷了。
但他居然敢擅改聖旨,專權專橫,搶了徐輝祖和郭英的指揮權!
甚至郭英所部,一度淪為了陳性善的私軍,讓去哪就去哪!
這如何不令朱允炆震怒?
他沒想到,自己派去的心腹大將,去監督整個北線戰場的人,竟然成了埋葬三路大軍的禍首!
“陳性善,枉負聖恩該死!”
該不該死的,陳性善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但朱允炆的震怒卻無法平息“傳朕旨意!陳性善專橫剛愎,陷大軍於寇,罪無可赦!
即命錦衣衛抄拿其家,無論男女統統流放!”
下了旨後,朱允炆眼神冰冷的看向階下,皮笑肉不笑
“諸位‘愛卿’,此刻朕該如何做?大明又該何去何從?”
階下的百官麵麵相覷,卻又低頭不語。
“翟愛卿,你來說!”
翟善打了個激靈。
他總覺得今天的陛下有些不對勁。
眼睛裡似乎多了些殺意
“陛下,臣臣現在也無良策,請陛下給臣些時日,讓臣好生思量”
“時日?”
朱允炆冷笑,繼而怒喝“朕給你時日,誰給朕時日!”
他激動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白玉階的欄杆上
“朕的燕王叔會給朕時日嗎!還是那蘇謹小賊會給朕時日!”
“臣有罪,請陛下息怒”
不知是誰帶的頭,所有官員開始慢慢跪倒,低頭直呼有罪。
“有罪?嗬嗬嗬嗬”
朱允炆抓起頭上的龍冠撕下,狠狠向下一丟
“朕要的不是你們喊有罪,是要辦法,是能驅走逆賊的辦法!”
一向溫文爾雅的朱允炆,今日卻以披頭散發的樣子示人,表情格外猙獰,動了真怒。
翟善不動聲色的瞅了跪在一邊的齊泰一眼,眼神一冷。
“陛下,臣有話說!”
“講!”
翟善爬起身,衝著朱允炆一抱拳“陛下!”
“燕王靖難檄文上寫的很清楚,這次作亂皆因要‘清君側’!”
朱允炆眼睛陡然瞪大“你胡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