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人,若是你自認本官冤枉了你,就煩請你輕抬貴手,自證清白如何!”
許圭一臉的咄咄逼人,直視馬祥的目光如一道冷箭,刺的後者一時竟不敢抬頭。
童福山嘿嘿冷笑著磨拳擦踵“不如就讓本官,伺候馬大人落下手印?”
馬祥良久未語,終究歎了口氣“都是命啊”
旋即露出苦笑“不必那麼麻煩,沒錯,張介確是本官所殺。”
“你認了最好!”
許圭向王寧、宋漣再次抱拳“駙馬,兩位大人,案情至此已經明朗,
浙江布政使馬祥,因其私癖,指使家丁及何歡,擄掠少女,奸汙藏匿、事後虐殺分屍,事實俱在!”
“其聯合杭州知府嚴世奮、錢塘縣令王丘等人,貪墨施工銀,致使錢塘彆苑坍塌,死傷無數。”
“又因貪墨一事,將證人張介殺之滅口,事後藏屍於工地,數罪並舉,罪不可赦!”
王寧麵無表情掃向一邊“那就請宋大人定奪吧。”
宋漣也是一般的麵無表情,隻是眼底帶著深深的憎恨“除去馬祥官衣,拿下審問!”
“是!”
都不用衙役動手,童福山直接走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扒了馬祥的烏沙,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馬大人,彆以為這事就這麼完了,錦衣衛會好好‘招待’你的。”
“不過你應該慶幸自己沒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會讓你知曉,什麼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馬祥剛剛被押下,宋漣繼續說道“揚州商會會長何尚君,官商勾結,為滿足馬祥私欲,指使家仆擄掠少女,一並拿下問案!”
何尚君滿臉驚恐“我無罪!我無罪!我是冤枉的,不是我!”
他怎麼也想不通,今天本是來做個見證,順便為兒子喊一喊冤,怎麼自己就身陷囹圄了?
可他在今天的會審中,最多也就隻是個小蝦米,壓根沒人關心他說了什麼。
還沒喊兩句,就被衙役堵著嘴拖了下去。
與他一起被帶走的,還有杭州知府嚴世奮、原高郵縣令,來不及上任的新錢塘縣令陳秋。
數名朝廷要員落網,讓堂上戰戰兢兢的官員們愈發戰栗。
但同時也忍不住慶幸。
馬祥這條最大的大魚被抓,那他們這些小魚小蝦算是躲過這一劫了吧?
可他們想的還是有些簡單了,或者,他們低估了蘇謹這些學生,以及王寧的決心。
“諸位莫急,本駙馬這還有一位證人,來人,宣人證秦氏————!”
。。。
夜色沉沉。
揚州知府的院內,雖燈火通明,但卻冒著森森寒意。
本以為隨著馬祥落網,其他人能躲過一劫。
但誰能想到,最後這駙馬爺又喊上來個什麼秦氏。
一個破落戶家的小妾,一個區區瘦馬而已。
但誰又能想到,此女手中居然握著揚州知府方進染,勾結鹽商走私私鹽的證據?
原來這女人所謂告禦狀什麼的,一直都是裝出來的。
她一直在等的,就是像王寧、許圭、童福山這些真欽差,好為夫君洗刷冤屈。
隻是可惜,秦風沒有等到這一天,就死在了獄中。
今日陪審的,幾乎涵蓋了揚州上下文官武將。
但誰能想到一場審訊下來,數名位高權重的官員就再也走不出那大堂。
剩下的這些人,也俱被王寧以‘要案備查,不得擅離’的理由‘扣’了下來。
看駙馬爺的態度,似乎這件案子沒有徹底定案之前,誰都彆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