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栩見兩人爭執不下,心知這樣慪氣下去,拖累的隻能是大夥。
他趕緊笑著打圓場“兩位大人,現在可不是爭這些的時候。”
“既然趙大人堅要繼續對賬,那咱們就更得抓緊時辰不是?”
程山憤然坐回椅中“可外麵若真是蘇謹派來的大軍,怎麼辦!”
趙爻還想出言譏諷,卻被眼疾手快的陳栩出言攔住
“大人,自古兵法有雲‘十則圍之’,外麵就算有蘇謹的數千大軍,一時片刻也破不了城。”
“更何況,張守備手中的火器也不是擺設,至少拖得幾日沒有問題吧?”
“隻要咱們今晚把賬對清楚,將所有證據付之一炬,便是他蘇謹能破了城,也找不到證據。”
說著露出詭譎一笑“等到了那時候,咱們就聯名參他一本!”
“未得旨意,擅自調兵攻打大明城池,這可是造反的大罪啊!”
“到了那時候,就算陛下想要保他,恐怕也頂不住這天下滔滔怒火吧?”
聽完陳栩的話,程山一想也樂了“好,到時候本官一定聯合禦史,狠狠參他一本!”
見暫時安撫下了兩人,陳栩轉身對著趙爻笑道“程大人若是心中有鬼,又怎會如此配合大人對賬?”
“兩位大人莫急,剩下直隸的賬目也不多,咱們現在就開始清算。”
趙爻知道陳栩所言有理,自己也出了一口惡氣,自然不會再說什麼。
他聞言點點頭,索性任由陳栩主持剩下的對賬事宜。
但程山終究多留了一個心眼。
他揮揮手招來親衛,低聲在他耳邊囑咐“去關人質的地方瞧瞧。”
親衛點點頭,迅速轉身離去。
趙爻冷眼瞧著程山的一舉一動,心中難免有些起疑,但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麼。
抓來人質看押的事,除了程山和陳栩外,其他人並不知曉。
他們的眼睛和心思,此刻全在陳栩身上。
隻要等到直隸的賬目清完,最後把總賬核銷,將賬本悉數燒毀,他們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可直隸的賬目剛剛清算完一半,那奉命出去的親衛就衝了進來,臉色大變
“老爺,人質人質不見了!”
“什麼!”
程山驚愕起身“怎麼會不見的!”
那可是數十號活人啊,不是幾十袋糧食,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更何況,還是在如此守備森嚴的地方!
程山背後的雞皮疙瘩起身一身,冷汗也開始涔涔而下。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救走人質,說明蘇謹的人早已經到了他們身邊!
“不好!銷賬,快銷賬!”
“程大人,你什麼意思!”
聽到程山的話,趙爻立馬向老母雞一樣護著賬本,死死盯著他“程山,你要乾什麼!”
“乾什麼?”
程山都被氣樂了“老夫是要救你們的狗命!”
他已經沒有時間再解釋“蘇謹的人已經進了賭坊!再不銷毀賬本,你們想等著被人贓俱獲嗎!”
“什麼!”
聞言,所有人頓時大驚,更有甚至隻覺得尿意迅速襲來。
沒有立即尿褲子,是自己最後的倔強。
“蘇謹怎麼會來?”
“程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趙大人,地方是你定的,難不成是你勾結了蘇謹?”
此刻,方才還攻守一體的同盟,頓時互相猜忌起來,都懷疑是對方出賣了自己。
在場唯一不驚慌的,恐怕也隻有林執因一人。
若不是他為了保持清醒,沒喝多少酒水,都想主動尿個褲子,來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但這一瞬間,他也露出了自己精湛的演技。
聽到程山的話,他坐著的椅子應聲而裂,矮而胖的身子頓時猶如一個皮球般滾落在地。
“各位大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下官下官能不能走啊?”
程山懶得理他,迅速下令“去通知張守備帶兵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