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越兵敗的消息,很快被徐輝祖報至京師。
這倒不是徐輝祖這老小子不夠意思,向朱棣打小報告。
出了這麼大的事,身為北伐備戰大軍的最高指揮,怎麼可能不提?
更何況,就算他不提,難道朱棣就不知道了?
錦衣衛是吃乾飯的?
不僅是徐輝祖,蘇謹也同時向朱棣上書請罪。
他不想瞞著,也沒必要瞞,更不想因隱瞞而讓兩人之間產生什麼芥蒂。
其實蘇謹對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清晰,君是君,臣是臣,哪怕此時的朱棣並不認可。
但他心裡清楚,隨著朱棣掌權日深,他終究會成為那個永樂大帝。
而不再是當年的鳳陽縣,那個路人狄竺。
快馬奏報不過三日即至。
雖然已有電台,但奏書這個東西並未被取消。
朱棣得悉前線被襲,軍艦損毀的消息,不出意外的勃然大怒。
他沒有怪責徐輝祖、蘇謹的大意,而是深恨倭人的‘不講究’。
老子還沒打你呢,你居然膽敢向老子動手?
是你小鬼子飄了,還是我朱老四提不動刀了?
當即他就準備向小鬼子宣戰,同時再調十萬大軍北上。
當然,帶兵的那個總指揮,這次得是他朱棣。
謹弟啊,你看你這才去前線就吃了個敗仗,打仗這種事吧,還得你哥哥我來,是吧?
翌日早朝,朱棣剛剛把這個想法說出,立即遭到全部大臣的反對!
對,是全部。
這一次,就連姚廣孝都沒有站在他一邊,甚至連太子都冒著挨揍的風險,堅決反對。
原因無他。
當下已是建文四年十月中,再有不到兩個月就是新年了。
新年是什麼年?
永樂元年!
改元之年!
這一年,不止舉國歡騰,更要準備隆重的改元大典,屆時各番邦國都要來覲見。
那可是萬國來朝的聖典啊!
咋?
到時候使者們都來了,陛下您老人家卻跑到前線揍小倭子去了?
像話嗎,像話嗎!
被群臣這麼一懟,朱棣也覺得自己的舉動,似乎是有那麼一點不大對頭。
“陛下,北伐西征,南討東進,皆有進時,又何必爭朝夕之功?”
隨著姚廣孝的一句勸誡,朱棣雖然不甘心,也隻能捏鼻子認了。
誰讓這事來的這麼不湊巧?
同時他也深恨朱高熾的‘不懂事’。
要不是這小子爛泥扶不上牆,他大可以將皇位丟給這兔崽子,然後自己隨著謹弟大殺四方。
豈不快哉?
想到這裡,不由得又狠狠瞪了朱高熾一眼,心說等下朝的!
朱高熾雖然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爹,但出自本能的反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完咧,屁股蛋蛋不保咧
既然談到改元大典的事,朱棣忽然想起什麼,喊出鴻臚寺卿
“鄒卿何在?”
鄒芳聞聲立即站出“臣在。”
“番邦來使可安頓好了?”
“這”
鄒芳臉上頓時露出為難之色。
朱棣不悅,斜睨他一眼“怎麼?”
鴻臚寺乃九卿之一,寺卿乃主官,正四品。
雖官職不大,但實際權力並不小。
主要職責就是管理番邦,以及朝貢、禮儀等事務,隸屬禮部。
這鄒芳說白了,就是蘇謹這個禮部尚書的手下。
如今蘇謹不在,關於外使的事宜,自然要找他這個鴻臚寺卿。
這本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以往提及,君臣答對之後,朱棣再找個日子接見一下來使,這事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