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最近人真的不好招。”
旁邊一個四十歲許,一臉和善的朝鮮人,笑嗬嗬的拉開他
“日本人定下的任務很重,要的人也有些多,隻要手腳沒有殘缺,聾子就聾子吧。”
讓那個罵罵咧咧的工頭先去招呼其他人,這人笑著接過江二郎的契書
“李在溪?姓李?北麵來的?”
江二郎懵懂的看著他。
他的確不是真聾,但他真的聽不懂啊。
“算了。”
那人和善笑笑“我叫樸安義,勞工會長樸在錫是我的哥哥,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來找我。”
雖然聽不懂,但樸安義釋放的善意,江二郎還是能感受到的,笑著點點頭。
“行了,都上船吧,你們是最後一批到的,很快咱們就要發船了。”
笑著推了江二郎一把,示意他準備登船“船上條件不是很好,將就一點,到了地方就能好一點。”
江二郎也不知有沒有聽懂,順著他的指示上了船。
剛剛上船,就看到一群凶神惡煞的家夥杵在那裡。
一人拽過他的賣身契,上下掃了一眼,隨意地指了指下麵的船艙“朝鮮人的,那邊的去!”
江二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是坐落於下方的一處船艙,裡麵隱隱傳出陣陣尿騷味和汗臭。
正準備往前走,就看到一群小矮子拖著十幾個女子上船。
其中一人淫笑著不停地動手動腳,瞅了一眼後,得意的哈哈大笑。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賬!”
女人喊得居然是漢話,江二郎忍不住皺眉回頭看去。
“看什麼看!”
一個倭人不滿的推了他一把“你應該慶幸你是朝鮮人,不然就隻能和那些明豬一樣關在籠子裡!快快地滾!”
江二郎不敢顯露身手,裝作狼狽的一個踉蹌,差點沒一頭磕在船幫上。
他狼狽的樣子引來倭人的哈哈大笑,對著他指指點點。
船艙內,一個朝鮮人爬了出來,拉住江二郎的手,低聲道
“彆惹他們,他們是礦山的監工打手,敢殺人的!”
江二郎被那人拽著進了船艙。
剛剛進來,就聞到陣陣屎尿味,令人犯嘔。
饒是江二郎見過世麵,也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那人苦笑“你就知足吧,好歹咱們還能時不時上甲板吹吹風,艙底的那些明人隻能關在籠子裡,和糞便睡在一起。”
江二郎也不是完全聽不懂朝鮮話,隻能隱約聽懂幾個詞。
明人。
籠子。
僅僅一點線索,他就明白那些被騙來的同胞命運,拳頭忍不住握緊,關節微微泛青。
拉他進倉的人,很快也發現江不止二郎是個‘啞巴’,居然還是個聾子。
給他安頓好一個位置後,也失去和他繼續說話的欲望,轉頭和另一個勞工嘰哩哇啦的說起了話。
江二郎籲口氣,終於能落個清淨。
艙外時不時進來幾個人,外麵斷斷續續傳來哭求聲,怒罵聲,還有倭人揮動鞭子的抽打聲。
不用抬頭去看,從聽到的聲音判斷,就知道挨打的基本都是明人。
這些人,要麼和朝鮮人一樣被騙上船的,要麼就是被倭寇抓來的沿海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