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江二郎默不作聲的往車上倒著煤。
負責試探他的倭寇有些麻爪。
也不知道上麵怎麼想的,居然給自己安排一個聾啞人?
可他也不會手語啊?
就算會,又能套出啥?
難不成手語還帶著口音不成?
一邊乾活,一邊比比劃劃的跟江二郎溝通。
隻可惜後者永遠是一頭霧水的表情,愣愣的看著他不說話。
倭寇無奈。
忽然,他小聲在江二郎身後說了一聲“喂!我是派來接應你的!”
不得不說,這個倭寇的漢話,說的可比崔容元那邊那個流利多了。
至少他的發聲,聽不出怪異的語調。
江二郎眉毛一挑,心中暗自冷笑,沒有絲毫反應。
從見到這個倭寇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對方有問題。
明人在這裡的待遇,和奴隸幾乎沒有任何區彆。
吃不飽、穿不暖。
可眼前這人呢?
雖然身材矮小也黑不溜秋的,但身子卻十分精壯,哪有吃不飽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手指上有厚厚的老繭,一看就是常年玩槍的。
僅僅一個照麵,就看出眼前之人八成是倭寇派來的。
而又僅僅一句話,就看出了倭寇的目的——試探。
不用多想,他也清楚,一定是昨夜樸在錫北刺殺的事情,導致倭寇起了疑心。
想到這裡,江二郎不由得有些委屈。
自己明明什麼都還沒來得及乾呢,咋就被懷疑了?
至於他殺了李在勇的事情,早被他丟到了九霄雲外。
高達七八米的城牆上,小原正舉著望遠鏡,觀察著這些勞工的一舉一動。
他的屬下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隻是沒有絲毫收獲“閣下,這些勞工似乎沒有可疑。”
“沒有嗎?”
小原嘴角噙著冷笑“你再往那邊看看。”
順著小原手指的方向,屬下看到了正在卸煤的江二郎
“你是說那個朝鮮啞巴?我沒看到他有什麼可疑啊?”
“沒有疑點,就是最大的疑點。”
小原冷笑“你有沒有想過,冒充朝鮮人最大的難點在哪裡?”
屬下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閣下,我明白了,是語言!”
“不錯,一個不會說朝鮮話的朝鮮人,怎麼混在勞工裡麵?”
“所以,偽裝聾啞人,就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屬下又有些擔心“可是,今天才剛剛複工,我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貿然出手抓捕”
“為什麼要抓細作呢?”
他指著遠處的江二郎“找幾個醉酒的士兵,想辦法和他發生一點衝突,借著動手的機會試一試不就都知道了?”
“大明的細作,身手可是不一般呢。”
說著,他的嘴角噙著獰笑“隻要他還手,那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哈衣,我明白了!”
一天的工作結束。
那些本以為會麵臨一天苦重工作的朝鮮勞工,下工的時候還在不停議論。
沒想到今天的工作這麼輕鬆,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還有這樣的好事。
崔容元小心的陪在江二郎身後,一向話癆的他,今天的話明顯少了許多。
江二郎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後者看看左右沒人,忽然低聲道
“今天乾活的那些明人有些不對勁。”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總覺的他們不像明人,倒像是日本人。”
江二郎神色一動,沒想到這家夥看著沒心沒肺,心思卻挺細。
但他不準備解釋什麼,搖搖頭示意崔容元不要多事。
就在這時,幾個日本兵醉醺醺的向著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