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許願的回答帶著一點顫音。
鬱忘摸摸她的頭表示安慰，又把她抱在懷裡，“你手上的那個牙印是那個女生的？”
“嗯。”
“你知道我會擔心你嗎？”鬱忘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許願輕顫的身子，對她，算是沒轍了。
“鬱忘……”許願終於是忍不住小聲啜泣起來，像是隱忍了多日的委屈突然爆發，他真的很懂她，知道她的委屈，也總是想打破她的堅強，然後支起肩膀讓她依靠。
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她有多不喜歡這個學校；
她也真的很想告訴他，她很委屈，當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她有多憤怒，當那個人往她的傷口上一點一點撒上細鹽的時候，她真的很疼很想哭；
她也真的很想告訴他，她有多討厭那個禁閉室，到處都是餓極了的老鼠在吱吱吱的覓食，無數蟑螂悉悉索索的怕她有多厭惡，當它們爬到她身上的時候她有多惡心；
她也真的真的很想告訴他，她到底有多喜歡他，她有多想他，在這裡的每一個日日夜夜，她隻能拿著魔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冷靜，不能放棄，你所經曆的委屈不過是冰山一角，那麼多的高三學長學姐還在等待救贖。
可是，憑什麼啊？她想，誰來救贖救贖她，她的那個少年找不到她，該有多著急。
可是這些她都不能說，也不敢說。
她在一次告訴自己，慢慢會好的，要堅強，要冷靜。
她不會說的。
鬱忘一直靜靜的等她哭完，上一次見她情緒崩潰如此大哭的時候，還是和白韻雅吵完架，他知道她的不痛快。
“哭夠了？”鬱忘一點也不嫌棄她的鼻涕眼淚，用衣袖一點一點給她擦乾淨，“好了，都成小花貓了。”
許願哭得很壓抑，埋在鬱忘的懷裡，哭的不見聲音，隻是身體微顫以及那時不時的啜泣表明她的傷心。
“現在可以說了嗎？”
許願癟癟嘴，一邊抹眼淚一邊開始吐槽。
“我不喜歡這個學校，這個學校沒有八中好，管的太嚴了，我難受。”許願委委屈屈的說，“吃個飯還得看時間，放飯時間隻有四十分鐘，食堂還難吃死了，還沒有超市賣零食。還因為我不穿校服成天罰我寫檢討，天天去念，丟死人了。”
“……”鬱忘聽著她的吐槽哭笑不得。
“還有，那個什麼樓長，凶巴巴的成天板著臉，隻喜歡乖乖的小姑娘。還有，這個學校原來的倒一都接近五百多分，我，，打死我也追不上，每次考試我都是倒一，還跟他差了一百多分，破學校還隔兩天就有考試，你知不知道每次考試我有多想周祁黃邈俞泉好先生黃至軒那幫癟犢子。還有，他們都不和我玩，我可沒意思了。”
“願姐也知道丟人了？”鬱忘還有心情笑。
“嗚嗚~”媽賣批，勞資也要臉的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你笑的我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小李哥從樹後出來，手裡拿著手機明顯在錄像。
一看見她，許願更委屈了，頭埋在鬱忘懷裡，“還有個偷拍狂老師偷拍學生談情說愛嗚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吧願姐，真哭了？”小李哥湊近些，把手機收起來，“行了行了，我不錄你了。收眼淚哈哈哈哈哈，頭一回啊願姐，被李主任罰著在全校麵前鴨子拐都沒哭，現在哭了？”
許願把頭彆過去甕聲甕氣的，“你就是要看我笑話，那次的視頻也是你錄的，太欺負人了。”
鬱忘抿著笑把人護在懷裡，“好了李老師，您來這裡乾嘛？”
“嘿喲，你還好意思說！我就知道你丫的不安分，半路人沒了，我這不是出來找你來了嗎，沒想到看見你倆膩膩歪歪的，我就尋思給十八班眼巴巴想願姐的孩子錄個像，沒想到哈哈哈哈，這下錄了個大瓜。”
“你就是存心的。都欺負我。”許願更傷心了。
“哎，我願姐真慘呐哈哈哈哈哈哈，這下被學校管的服服帖帖的了吧。笑死我了，這下回去可以跟他們好好嘮嘮願姐的辛酸史了哈哈哈哈哈。”小李哥一口一個願姐，笑得比誰都開懷。
許願告訴自己，好歹是個老師，要尊師重道。這才忍住沒揍他一頓。
“李老師，沒什麼事就回去吧，我倆沒什麼好看的了。”鬱忘擋住許願，客客氣氣的要把人送走。
“著啥急，你倆還要乾點啥少兒不宜的事情咋滴？快吃飯了，去食堂走。擱外邊站這麼長時間不冷嗎？給我凍死了都。”小李哥搓著手，是真的冷。
“李老師，”鬱忘無語的看他一眼，好歹是個老師，說話能不能彆這麼隨意。
“少兒不宜請你看，你敢看嗎？”許願把眼淚擦乾淨，縮在鬱忘懷裡。
“喲嗬，你敢我就敢。”小李哥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