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霆心急如焚,從中午找到下午,從下午找到晚上。
將時溪可能出現的每一個角落,都翻了個底朝天,但最終卻一無所獲。
深深的無力感與絕望充斥著他的腦海,身體仿佛被抽空一般無力地靠在牆上。
他不禁開始反思,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他心裡很是清楚,若是時溪得知了那件事,必然會受到巨大的打擊。
這也是一直以來,他都不敢貿然提起的原因。
隻是他從未想過,她竟然早已知道那件事。
而且,如此毅然決然地選擇在兩人大喜的日子裡決然離去。
傅瑾霆茫然失措,滿臉的頹喪。
或許,當初他就應該毫不保留地向時溪坦誠相告。
那樣,或許就不會引發今天這般無法收拾的後果。
可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無濟於事。
他實在想不通,她怎麼知道那件事?
她什麼時候知道的?
為何自己對此毫無察覺?
就在大婚前夕,她明明還表現得那般正常,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那時的她滿心歡喜,眼中滿溢著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
那種渴望嫁給自己的情感更是無法掩蓋。
她真摯的目光絕不會有假,可為何轉眼間便決絕地離去,甚至還帶走了兩個孩子?
傅瑾霆痛苦地閉上雙眼,心中充滿了疑惑、自責和無助。
他不明白,命運為何要如此捉弄他……
這裡有她難以割舍的父母和親人。
有數不清承載著她美好回憶的事物。
她曾經信誓旦旦地表示過,一定會幫助村民發家致富。
她也曾滿懷深情地跟他說過,日後無論遇到什麼艱難險阻,都會與他並肩前行、同甘共苦。
難道說,這一切她都已經拋諸腦後、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他默默地將時溪寫下的紙條取了出來。
每回凝視著紙條上的文字,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便會如刀絞般疼痛難忍。
傅瑾霆緊緊拽緊手裡的字條,紙張在他的手裡漸漸變得扭曲,褶皺不已。
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小心翼翼重新打開字條來看。
上麵的內容被汗水浸濕,墨跡向外暈染,有些字已經看不清。
但依舊可以看得清楚的是,字條上的內容,都是使用毛筆書寫而成。
傅瑾霆彷徨的心,忽然鎮定了下來,心中暗自思忖。
時溪向來對毛筆字並不熱衷,平日裡更偏愛用炭筆寫字。
儘管眼前這些字的確是時溪的字跡。
但時溪不喜歡用毛筆來寫。
再者,觀其字跡,端正秀麗、一絲不苟。
若是一個人處於極度憤怒或是氣惱的狀態下,想必沒有心情寫出這般工工整整的字來。
更何況,還是難度頗高的毛筆字……
傅瑾霆幾乎每天都能與時溪在一起。
不管是給病人開藥方,還是教孩子讀書寫字。
亦或者是畫圖做規劃。
時溪都是使用炭筆。
他偶爾還偷偷進入時溪的閨房。
房間裡麵,她的書桌上,都是炭筆。
可為何,在寫下這封信件的時候,她卻選擇了使用毛筆?
看字跡,應該是剛寫的。
一個沒有毛筆的房間,為何能寫出毛筆字?
像是想到了什麼,傅瑾霆忽然大驚。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時溪與兩個孩子,會不會是被人擄走?
想到這個可能,傅瑾霆頓時心驚膽戰。
錯了!
錯了!
他們找的方向錯了!
若是他們是被彆人擄走。
那城門口肯定不會有時溪與兩個孩子出入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