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了不給父親蔡邕惹麻煩,她也不敢表現出來,在瞥了眼郭勝後便低下了頭。
隨後在劉辯的詢問下,蔡琰又述說了她跟隨父親蔡邕居住在吳會之地的經曆,期間有意無意地提到了她與河東衛氏二公子衛仲道的婚姻。
就如劉辯所了解的那樣,時泰山羊氏是出任南陽太守的羊續當家,其公子羊衜娶了名士孔融的女兒,惜孔氏早喪,恰逢蔡邕借羊氏庇護逃難至吳會之地,便將長女蔡貞姬嫁於羊衜為繼妻。
而泰山羊氏與河東衛氏素有交情,衛氏得知名滿天下的蔡郎中還有一個小女兒名為蔡昭姬,便委托羊氏向蔡邕提親。
河東衛氏也是名聲極好的士族,蔡邕自然不會拒絕,於是兩家很快就談妥了,甚至於,兩家也多次安排衛仲道與蔡琰見麵,無論是兩個當事人,亦或是兩家長輩,都對這樁婚姻十分滿意。
然而就在這時,十常侍的惡仆突然殺到,逼迫泰山羊氏、河東衛氏、以及蔡邕三方。
雖說泰山羊氏與河東衛氏都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可又如何抵得住十常侍的滔天權勢?
於是河東衛氏迫於威脅解除了與蔡家的婚約,而蔡邕也無可奈何,隻能將次女送到雒陽漢宮。
原本美滿的一樁婚姻因此告吹,蔡琰豈能不恨十常侍,豈能不恨劉辯?
她一臉幽怨地說道“……史侯差人至時,庶女已有婚約,然史侯派來之人蠻橫無理,威脅河東衛氏退了婚約,逼迫庶女前來漢宮……”
看著蔡琰一臉幽怨的模樣,劉辯暗暗好笑。
他可不認為衛仲道與蔡琰的婚事是一樁美滿的婚事,若他記憶不差的話,衛仲道新婚沒幾年就過世了,當時衛家就指責蔡琰克夫,氣得蔡琰搬回了娘家居住,隨後在天下大亂時被胡人騎兵擄走,獻於南匈奴左賢王,直到十幾年後才被曹操用財帛贖回——沒錯,是贖回,能用財帛贖回,可見蔡琰當時在南匈奴左賢王那邊也沒什麼地位。
更可悲的是,事後曹操將蔡琰二嫁董祀,可其實董祀並不情願,隻不過不想觸怒曹操才勉強答應,自然而然,他對蔡琰也不會太好。
可即便如此,當董祀犯事被曹操問罪時,蔡琰還是散發赤腳去向曹操求情。
可惜這些劉辯卻不能告訴蔡琰。
當然,也沒必要說,反正他已打定主意要改變此女的命運,且他有自信可以辦到。
“河東衛氏,非是良媒。”他搖搖頭道“衛仲道更是福薄之人。”
明明說的是實話,但可惜蔡琰卻無法理解,氣地小臉青白,倒是郭勝在旁附和“區區衛氏,焉能與史侯相提並論?……此次衛氏還算識相,否則,哼哼!”
聽到這番話,蔡琰愈發生氣了,板著臉一言不發。
劉辯與郭勝都看在眼裡,但都沒有表示。
郭勝沒有表示,那是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了劉辯對此女的寵愛,隻要劉辯不開口,他就不會再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至於劉辯,他卻是相信蔡琰遲早會改變心意。
畢竟後世有位女性作家說過,通往女人心最近的距離,是其臍下的羊腸小道。
若非劉辯暫時還沒那方麵的能力,相信不出幾個月就能讓蔡琰徹底忘了衛仲道。
“可惜啊……”
劉辯暗自咂了咂嘴。
轉眼臨近晌午用膳時候,郭勝就不好再留下了。
於是他對劉辯說道“史侯,若無其他事,那老臣就先且告退了。”
劉辯點點頭,旋即對郭勝說道“這次多虧了郭公與諸位常侍,否則我錯過佳人,悔恨莫及。待日後,我定有所厚報……”
郭勝雖好笑於劉辯小小年紀竟也將佳人掛在嘴邊,但劉辯的許諾卻讓他十分高興。
這次他十常侍整個人脈幫劉辯找人,不就是想巴結這位未來的太子麼。
他欣喜地說道“臣等身為漢室奴仆,自當為陛下、為史侯分憂,不敢期求回報。”
不過即便心中高興,他臨走行也不忘笑眯眯地暗示蔡琰“蔡姑娘年紀還小,不知這世間的忠義區直,容易受傳言蒙蔽,好生伺候史侯即可,切莫在史侯麵前說一些無稽的謠傳,否則陛下怪罪下來,那就不好了。”
蔡琰聞言嬌小的身軀微微一震,下意識地低下頭來。
這一幕劉辯就裝作沒有看到,畢竟十常侍是什麼貨色,還有如今天下、廟堂是什麼情況,他心中清楚得很,本來就不需要蔡琰來告訴他,更彆說縱使是這位才女,其實也存在認知上的偏差。
比如士人,士人難道就都是良善之人?
未必!
就比如四世三公的袁氏……
尤其是袁紹。
兩年後的雒陽宮變,漢室衰亡、董卓入主,這廝至少要負一半以上的責任。
不過目前他還動不了那袁紹,且暫時也沒這個心思,他的心思……
他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蔡琰,再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看的蔡琰一陣心慌,右手下意識捂在胸口。
他……
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