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著急問道“看過醫師了麼?”
“都看了。”蔡貞琰點點頭道“……據醫者所言,發兒許是去年入冬時受寒,故而一直咳嗽,服了湯藥後就好多了,就是身體依舊虛弱。兄弟倆身體都虛,承兒亦是,據醫者說,像兄弟倆這般天生體弱的,最好有人在旁,時不時再喝一些補藥……不說他們了,咱們聊點其他的。”
“都怪我,害姐姐離開骨肉。”蔡琰一臉自責道。
蔡貞琰聞言笑了一下,搖搖頭寬慰道“沒事,父親如今正在南城呢,還有婆婆與我夫的兄長羊秘,有他們代為照顧承兒與發兒,姐姐稍離一、兩月應該也無事。”她眨眨眼睛故作輕鬆道“我正好也趁機歇一歇。”
“……”
蔡琰欲言又止。
本來她還想向姐姐炫耀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練的字,可見姐姐琴技生疏到如此地步,想來字也一樣。
於是她避開這些或會讓姐姐感到資自慚的話題,與姐姐聊起了姐妹倆年幼時的趣事,聊起這些,蔡貞琰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趙淳匆匆入內,為免過近隔著一掌的距離低聲對蔡琰暗示道“蔡姬,史侯在外殿乾坐一個多時辰了……”
“乾坐?為何?”蔡琰不解道。
趙淳嘴角浮現一絲輕蔑“那就得問羊公子了,史侯問一句,他才答一句,哪有這麼談聊的?”
“那是我姐夫,不得無禮。”蔡琰清冷道。
趙淳一怔,連忙改口道“臣是說羊公子為人敦厚,沒有彆的意思。”
見到這一幕,蔡貞琰亦不禁尷尬,起身告彆道“妹,時候也不早了,今日不如就到這吧。”
“這……”
蔡琰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勉強,遂與姐姐一同走出內殿。
剛走到外殿,她就看到劉辯左手托腮,右手百無聊賴地敲擊著桌麵,而羊衜與羊耽則是畢恭畢敬地坐著,滿臉拘束。
殿內氣氛,說不出的尷尬。
這景象,讓蔡琰險些笑出聲。
在她看來,劉辯完全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才陪著她姐夫與姐夫的弟弟乾坐了一個多時辰,就為了讓她能與姐姐多聊片刻,否則以他的性格,豈能耐得住這種沉悶?
『他確實很寵我……』
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蔡琰感覺地到。
“聊完了?”
眼見蔡琰與她姐出來,劉辯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嗯。”蔡琰忍著笑點了點頭,與姐姐夫婦告彆,也與羊耽告彆。
在趙淳親自相送羊衜夫婦與羊耽三人走出殿外的那一刻,劉辯伸展了一下四肢,旋即對蔡琰說道“為了讓你姐妹多相處片刻,我乾坐了一個多時辰,說吧,你準備怎麼謝我?”
蔡琰好不意外這家夥趁機向她索求,臉上露著笑容,走上前捧著劉辯的臉,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劉辯嘿笑一聲,故作不滿道“就這?怎麼說也得……”
話沒說完,就見蔡琰又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滿意了嗎?”
“……”
劉辯愣了下,疑神疑鬼地伸手測了下蔡琰額頭的體溫,直到被後者一臉沒好氣地將手拍開,他的神色這才釋然。
嗯,這帶著點小倔強的脾氣,才是他的蔡琰。
當晚,當劉辯一如既往地摟著蔡琰準備入睡時,少女低聲說道“今日姐姐責怪我對你很無禮,說我恃寵而驕……”
“唔唔,確實。”劉辯故意端著架子道。
“那你生氣了麼?”
“當然咯!不過你要是願意喊我一個夫君,我可以勉強原諒你。”
或許是類似的話已說過許多遍,蔡琰忍不住笑了一下,旋即認真問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此前明明沒有見過我,隻聽說我小時候的事,卻派人強行將我帶到宮內,既取笑我又瘦又平、戲弄我,又對我好,還要讓我當你的皇後……為何?”
察覺到被自己摟著的少女身體稍稍蜷縮,劉辯好似察覺到了她的不安,輕摟著她低聲說道“或許是我上一世喜歡上了你呢?”
“喜歡我,卻把我氣哭?再將我哄笑?”
“很有趣,不是麼?”
“是你覺得有趣。哼!你要不是皇子,我早打你了。……當初我住的村子,好幾個頑劣的小孩都被我打過。”
“真的假的?看不出來啊?”
“哼!”少女得意地哼了下就沒了聲音。
半響,她低聲說道“……另外,今日姐姐還告訴我,衛公子即將成婚,我覺得應該讓你得知。”
“哦?”劉辯雙眉一挑,很隨意地說道“替我祝賀他。”
少女沒有做聲,隻是長長吐了口氣,仿佛在做什麼決定,在一番猶豫後,終抬起右手抓住了劉辯摟著她腰肢的其中一隻手臂。
劉辯一怔,終是沒說什麼煞風景的話,隻是細細品味當下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