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劉辯,雄主!
“子和知道什麼麼?”
劉辯好奇地看向曹純,招手示意後者在桌旁就坐。
“多謝史侯。”
曹純看了一眼從旁神色有些怪異的趙淳,拱手施禮謝過劉辯賜坐但卻沒真的坐下,恭敬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純出身沛國譙縣曹氏,我曹氏雖遠不及袁氏,但宗族私募有鄉勇,兵甲齊全,抵禦尋常流寇,不在話下。袁氏宗族勢力遠勝我曹氏,故鄉宗族必然也有私軍,葛陂黃巾不比羌胡,不過是些流寇裹挾平民,缺衣短食,不見得兵甲齊全,純認為不見得膽敢去冒犯袁氏。”
劉辯皺眉問道“黃巾不事生產,不去搶掠,豈不是要餓死?”
曹純神色端正地解釋道“他們可以去搶平民、搶其他士族,總之不冒犯袁氏即可。……葛陂黃巾既在汝南生事,想必也知道袁氏的威望與勢力,賊人落草,無非也是圖財、圖個逍遙,既然有其他選擇,又何必激怒像袁氏這等大氏族,引來朝廷征討呢?……倘若我所猜測不錯的話,葛陂黃巾在搶掠汝南之前,多半會派人向袁氏示好,以求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劉辯狐疑問道“你曹家遇到過類似的事?”
曹純遲疑了一下,旋即點點頭道“是的。……雖我曹氏不如袁氏,但若周遭出現流寇,這些流寇大多會派人來示好,隻要我曹氏不斷其財路,雙方便能相安無事。因此純認為,汝南之事,恐怕亦大差不離。”
劉辯聞言皺了皺眉“我原本還想趁機將袁紹或袁術調離雒陽,調往汝南平叛,以你看來,怕是也不能成了?”
“……”
曹純微露驚訝,欲言又止道“殿下若要對付袁氏,不妨派人去汝南搜查證據,倘若純所料不差,葛陂黃巾雖不敢冒犯袁氏以及相親的士族、門生故吏,但另外一些與袁氏不親的士族,多半會遭到黃巾侵擾,殿下可以此為把柄,彈劾袁氏,袁氏為自證清白,遣袁紹或袁術南下平叛,也未可知。”
劉辯抬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曹純,點點頭讚道“很好。”
曹純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謙遜拜謝。
旋即,劉辯又與曹純聊了有關於汝南袁氏的事,曹純知無不言,將所知事物告訴了劉辯“……按朝廷規矩,刺史、太守、縣令,皆不可在故鄉任職,然太守與縣令是外來人不假,可郡府的丞、功曹、都尉、書佐,以及縣衙的丞,縣尉、縣吏、卻大多都是袁氏的門生故吏,汝南太守趙謙,純不知殿下是否知曉此人,若殿下派人去問他,便可知袁氏在汝南的勢力是何等龐大。”
劉辯微微點頭,忽然問曹純道“你曹氏亦是如此麼?”
曹純一愣,在看了劉辯幾眼後,委婉說道“我曹氏不比袁氏,但亦與沛國的官員,譙縣的縣吏關係親密。”
聽到這話,劉辯笑容更盛“子和很好,很好。”
說罷,他就岔開了話題,沒有深入詢問。
期間,蔡琰見劉辯久久在東偏殿,亦好奇地過來探望,劉辯遂將曹純介紹給蔡琰。
曹純不敢怠慢,一臉鄭重地相拜“主母。”
蔡琰俏臉微紅,卻也大方地點頭答應。
中午,劉辯難得沒有與蔡琰共餐,而是命宮庖送來了一些酒菜,邀曹純一同用飯。
曹純推辭一二,最後還是誠惶誠恐地接受。
用罷飯,劉辯對曹純道“我待會去崇德殿,你且離宮回你伯父處收拾東西,待會來崇德殿見我。”
“遵命。”曹純躬身而去。
看著曹純離開,趙淳低聲對劉辯說道“殿下,此人才與您相見,忠奸未知,殿下將謀劃針對袁氏一事告訴了他,萬一他泄漏出去……”
“哈。”
劉辯笑了一下,並不認同趙淳的猜忌。
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要重用曹純,那麼彼此間自然要做到推心置腹。
曹純也是這麼做的,知無不言地將他曹家的事告訴了劉辯,包括他兄長曹仁曾在淮泗之地打家劫舍的糗事,也包括他曹家在故鄉譙縣勾結當地官員——這些可都是能作為把柄的,難道曹純不知?
顯然不是,曹純無非是以此表明對主君的坦誠,可見曹純年紀雖輕,卻很有心計。
同理,劉辯想要拉攏曹純,自然也要推心置腹,因此他之前才會故意在曹純麵前與趙淳談及葛陂黃巾一事,故意讓曹純知曉他在針對袁氏,看看後者是何反應。
而據他所見,曹純一沒有大驚失色,二沒有詢問劉辯為何要針對袁氏,隻是站在他這邊為他出謀劃策,穩重地不像是一個年近十八年的少年,由此博得了劉辯‘很好’的讚譽。
簡潔地說,劉辯對今日曹純的表現十分滿意。
至於曹純事後會不會將這件事泄漏出去,劉辯也不擔心,一來他相信以曹純的智力絕不會做這種傻事,最多私下告訴曹嵩——曹嵩這人多奸滑?肯定會叮囑曹純不可聲張;二來,就算這件事傳出去了,袁氏也不太可能因此記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