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其實他根本沒有將希望寄托在何進身上,他隻是希望何進助他過了眼前這一劫罷了。
至於日後,他叔父袁隗已經在聯絡人設法救他了。
在袁紹的哀求下,何進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幫其一把,至少裝裝樣子,如此一來,就算他日袁紹真被太子處死,袁氏一族也不至於怪到他頭上。
想到這裡,他點頭道“好吧,我儘量為你求情。”
“多謝大將軍。”袁紹納頭就拜。
此後,二人商議了片刻,隨後何進便喚來衛士用繩索將袁紹綁了,帶著後者進宮投案。
而與此同時,已有近四十個時辰沒怎麼合眼的劉辯,正坐在靈堂的角落,倚在蔡琰的肩膀上打盹。
不知過了多久,何苗來到了劉辯身旁,見外甥正在打瞌睡,也不知該不該喚醒,還是蔡琰看出何苗好似有什麼事,輕輕喚醒了劉辯。
被喚醒的劉辯睜著發困的雙目看了看四周,便注意到了何苗,問道“二舅,怎麼了?”
何苗猶豫一下說道“大兄綁著袁紹前來自首。”
袁紹?
劉辯一聽這話頓時清醒,問道“在何處?”
何苗回答道“正在殿外相候。”
聽聞此言,劉辯起身走出殿外,在一番打量後,果然見到何進命人綁著袁紹,在靠近中德殿的地方相候,周邊圍著一群維持秩序的河南軍。
“哼!”
冷哼一聲,劉辯大步走向那處。
此時在該處,河南尉張郃正抱著雙臂,警惕地盯著何進、袁紹等人,待注意到劉辯、何苗等人走來,當即讓路行禮,口稱陛下。
“太子……不,陛下。”何進與袁紹亦行禮問候,甚至袁紹還故作幽默地說了句“恕罪臣繩索在身,不能施以全禮。”
然而劉辯卻絲毫沒有與袁紹玩笑的心思,在上下打量了幾眼袁紹後,冷冷說道“袁本初,你知罪否?”
“臣知罪……”
袁紹低頭道。
“很好。”
劉辯點點頭,當即吩咐左右道“來啊,將袁紹推出去斬首。”
從旁張郃聽到,自告奮勇般就要上前。
何進與袁紹嚇了一跳,前者連忙說道“太子,不,陛下,那晚袁紹雖衝撞了陛下,然他隻是為誅宮內宦官,並非真的要謀反,殺之恐惹來非議。”
“……”
劉辯皺眉瞥了一眼何進,若非此刻眾目睽睽,他真想問問這個大舅犯下率軍闖宮這等大罪,我殺袁紹才能保你,你還要保他?你在想什麼?!
此時,袁隗、盧植、羊續、楊彪等朝中大臣也聽到了消息,紛紛趕來,見劉辯似乎要立即處死袁紹,禦史中丞韓馥連忙求情道“袁本初久在朝中為官,昔日兢兢業業,此次犯下率軍闖宮大罪,許有緣由,不如先收押,待查證清楚,再做處置。”
話音剛落,不少朝臣紛紛開口附和。
劉辯環視一眼周遭,冷冷道“袁本初假借國舅名義,率軍闖入宮內,致使宮內陷入混亂,上千人因此殞命,證據確鑿,還要查證什麼?!”
聽聞此言,太史令王立忙上千勸說道“陛下,先帝喪事期間,見血不祥,不如先將袁紹收押。”
話音剛落,方才為袁紹求情者又紛紛開口附和。
見此,劉辯心中恨意更濃,正要開口,忽然盧植走到他身旁,低聲說道“陛下,先帝喪禮期間,不宜再生變故,不如先將其收押。”
劉辯目視盧植,見盧植微微搖頭作為示意,思忖一番後終於點了下頭“罷,先押於廷尉大牢,待國喪過後,再做處置。”
聽聞此言,虎賁中郎將崔鈞當即召來一隊衛士,命人將袁紹押解至廷尉署。
“好了,諸位先回靈堂吧。”
盧植拍拍手遣散眾人,見劉辯依舊目視著遠去的袁紹,低聲說道“袁紹非蒼龍司馬可比,當以明罪刑之,不可動之私刑。”
劉辯皺眉道“他敢來自首,顯然是算準我登基後會大赦天下,今日不殺,恐留後患。”
盧植恍然大悟,旋即也皺起了眉頭。
從旁,夏侯淵插嘴道“既如此,他日陛下不赦袁紹不就好了?”
“哪有那麼簡單。”
劉辯搖搖頭,瞥了一眼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的袁隗。
就憑袁隗齊刷刷領著百官趕來摻和,他就斷定袁隗事前肯定見過袁紹,既然事先見過,袁隗又豈會眼睜睜看著袁紹被處死?
也罷,就讓我看看你袁氏四門三公的影響力!
劉辯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