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乖乖點頭,就差在頭上安倆耳朵裝乖了“哦!”
他又氣又心疼,又怕碰到她傷口,不敢抱她,恨恨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又慢慢把臉貼上去,好一會兒才道“吃過飯了沒?”
她軟著嗓兒撒嬌“不想吃。咬起來疼。”
他掃了一眼桌上“我叫人煮粥來。”
他出門吩咐了,灶下很快就把粥送了上來,他板著臉坐下,親自拿勺給她攪著,一直到溫度剛好能入口,才端過來,垂眼看著她,沒好氣的樣子。
她雙手捧著,慢慢的喝了下去。
他接回了碗,道“好了,早點睡吧。”
她點了點頭,看著他出去,又回身關上了門。
門一關,她頓時大鬆了口氣,往床上一躺!過關!
炎柏葳直接把碗交給了路過的下人,過去找戚曜靈。
戚曜靈簡短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炎柏葳聽的眉頭深皺。
他道“錦兒做事,未免太過任性。”
戚曜靈當時就冷了臉,道“她不需要讓你滿意,你也不配對她不滿意……師父做生意如許精明,救人時卻從不算計,熾熱真心待人,這不是任性!你所懼者,不過是禮法人言這些無用之事,處處算計還覺得自己沉穩,嗬,祝你命在旦夕之時旁人也這麼算計權衡你。”
炎柏葳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直接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時間一到,就聽著鯉園有了動靜。
炎柏葳出來的時候,就見唐時錦係著一個麵巾,在湖上練功。
炎柏葳無奈的道“受了傷還不多睡會兒。”
她道“手腳又沒受傷。”
他也就不再說,默默的在旁邊看著,唐時錦仍舊練足了一個時辰,也就是從五點半練到七點半,麵巾都汗濕了,這才去洗澡換衣服,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殘留著痕跡。
炎柏葳給她塗上了藥,唐時錦沒放靈泉水,給他解釋“我不能好太快,總得有一個過程。”
炎柏葳沒說話。
吃了早飯,唐時錦打發戚曜靈去把花狼帶來,炎柏葳就把昨天他的話提了一句。
唐時錦不由沉默。
事實上,在他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仍能重視骨肉親情,敢於付出信任,她是真的佩服他的胸懷。
不愧是桃成蹊說的“心地光明”。
他的過往,從隻言片語中,就大概能理出來。
他從三歲時,就被那時還是太子的元盛帝交給了好幾個老師,連母親都隔絕開了,一年隻能見一兩次,而且見的時候還有人監視,很多話根本沒法說。
元盛帝自己,本來也不是真心疼愛他,所以當然也不會多露麵。
但是,元盛帝是個自以為善良的戀愛腦,又要用他當靶子,他不可能明著對他不好,叮囑老師不教他或者教壞他這種事情,不存在,而文官通常有自己的脾性,萬氏的手應該伸不到這麼長。
所以,就算這些老師身份不高,卻也是真心教導他的。
也所以,從三歲到十五歲,他的生活就是書書書、學學學……確實很單純,他不識後宅伎倆、也不識波詭雲譎,養成這樣光明的性格並不奇怪,可以說是必然的。
之後縱然見識到了人心險惡,但這段時間的影響,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除的。
她很喜歡和向往這種光明的胸懷,但她自己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