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女帝!
第六章
“孟子曰:“口之於味也,目之於色也,耳之於聲也,鼻之於臭也,四肢之於安佚也,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謂性也。”汪老夫子領二人吟誦完,問二人,“性善,性不善?”
“性無所謂善與不善。”不同於做文字搬運工的林熹,蕭宏事先做了預習,也思考過課的內容,她認真答,“若性善,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燒殺劫掠的人?白起動輒坑殺數十萬人。”
“見孺子於井邊,如何?”汪夫子一斷,轉口卻說,“人性中肯定有善的那部分,我們應該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天下皆渾吾亦渾,天下皆濁吾亦濁?人所以區彆於牲畜,在於我們有思想。”
“‘天下皆渾吾獨醒,天下皆濁吾獨清‘”
汪夫子知道女弟子心中憋著股暴烈之氣,他不忍她小小年紀心事重重。
“綜觀商周至今,秦行霸道兩世而亡,漢行王道四百載,人心思漢,王道仁義,合古合時合已。”
說完,汪夫子又開始孟子告子篇逐句釋義。
下了學,蕭如意令薔薇來領兩人去正堂,換了錦衣梳了雙丫,到大廳上,隻見廳上圍了一圈人,正是司農寺安西副監杜致文的夫人錢氏領了兩個女兒來。
蕭宏隨侍在林熹身後問了安。
杜氏為太宗朝新貴,當時出了位開國相,至今傳了三代,代代在朝中做官,這一輩,主事的是在長安新進升了從三品銀青官祿大夫的杜致新,杜致文是其同母弟,性好農事,因林瀚重農事,他被借調到此處,新進忙著種適合釀酒的葡萄,植樹造林,改進犁具,他做的水車火遍了塞外,兩家時常一起共事,關係十分的親近。
杜致文為人和軟,家裡是嶺南大商出身的錢順娘當家,生了三個女兒,大女兒杜曦月才貌俱佳,前幾年選入宮中,今升位昭儀,是一宮主位,雖不盛寵,素有賢名,是宮中排位第三的妃嬪。
二女杜曦言比兩人大5歲,小女兒杜羲和比兩人大兩歲,曾做過近兩年的同窗,剛過了生日,年十四,同是安西隻有女兒的人家,走的近,幾個小女生時常一起馬球,乞巧,很是和睦。
錢夫人見了兩人,笑,“可齊整一對姊妹花,這幾日怎麼不到我家去,你曦言姐姐給你們留的好酒釀。”
“今日可有麼,相這味道有一陣了,”桂花酒釀配江米圓子加白糖,林熹的最愛,“夫子年歲漸長,年前要家去,正趕功課。”
“好好,用心向學是好姑娘,彆聽一乾酸文假醋的混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純他娘的放屁。”
蕭如意見話裡帶氣,連忙對曦言說,“你們自己玩去,如今你曦言姐姐有婆婆家了,見一麵少一麵。”
杜羲言臉紅著應了,領著三人到了林熹的自在居,在左廂書房裡坐了,圍著火盆說話。
翠香端了茶果來,四人卻不飲茶。
林熹端著茶,雙腳在胡椅上晃,滿臉寫著我不樂意,快哄我。
杜羲和憋不住,捏著她腮幫子笑,“要瘋了,知道的說一句我們姐妹情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相公被人搶走了呢!”
說的大家都笑了。
“定的是誰家,夫人為什麼生氣?”林熹不客氣的追問。
杜羲和瞪了她一眼,杜羲言倒笑了,說,“這人你們都知道,就是杜仲,年初春闈他中了進士,同伯父議了親,下了定。”
“杜先生年近三十還未成婚?”蕭宏推開窗戶,見窗外無人方坐下來說話,一語中的。
曦言差異的看了她一眼,“母親尋訪得知他老家有一妾,已養了一兒一女。”
“這是騙婚,言姐不嫁,我去同父親說。”林熹怒了,一拍桌子往外跑,蕭宏拉住她,“你聽言姐說完。”
曦言讚賞的看了蕭宏,說,”妹妹們知道,我家隻有姊妹三人,大姐才貌出眾,當日為我們搏一條出路,搏了三載,算是四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宮裡宮外沒有不讚的。“
”大姐姐賢淑良德。“林熹當日在安西出生,當日就極喜歡那個溫柔的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