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我這不還是為的你!”錢氏笑罵著擰了一下女兒。
“咱閒話少說,你姑爺現在職司正忙,因拿不準你們幾時到,今日是領著差的,隻是已請了旬假,明日伴阿父交接了公事,後天正式給你們接風,蕭宏也是特意抽出來的空,我那邊也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我們同去壽昌伯府裡拜見老太君,見見林熹。”
“這京裡究竟是個怎麼形勢,你怎麼說一半留一半的,蕭宏這個,林熹這邊,你都解釋清楚。”
“好了,我們長話短說,自今年年初諸臣公上奏王相已到休乞年紀,準了王相的辭呈,薛右相進中書令,劉相不升不降,倒是提拔了尚書省的謝尚書為右相,慧妃娘娘上月將宜昌公主下降謝景懋,之後就有太子記恨慧妃,以寫有慧妃名字的淫畫投壺射之,聖人震怒,已從東都六次發敕申斥。”
“太子糊塗——”錢氏話一出口又捂住嘴,嚇了一跳。
“這是自家馬車,無礙的。”曦言連忙安撫。
“這是幾歲小兒的把戲,哎!”羲和歎息著。
“正是城裡風緊之時,這次父親調職做司農寺少卿是實至名歸,咱一家人在長安算是團聚了”
“這還沒述職,已經下任命了?”
“這是慧妃特意為父親求的,父親又有實績,聖人金口玉言吩咐了首相,首相透給郎君的,還等任命!”
“那蕭宏卻又是怎麼說?”
“先容我喝口水,”曦言說著從桌上的壺裡倒了口水喝了,說,“林熹自不用說,恒王待她如珠如寶,慧妃的意思也是任由兩人發展,妥妥的恒王妃無疑了,蕭宏雖然在閨秀中不顯,卻是個實打實的商業奇才,阿娘、阿和,你們以為這世間最賺錢的是什麼生意?”
“一鐵二鹽三漕運四綢五絲六海運。”羲和不屑的說。
“是啊,這新舊八大世家同朝廷就是把持著這些生意,這些本是國之命脈,偏蕭宏,這腦袋不知是怎麼長的,她這幾年在長安主要做了兩宗生意,一是錢櫃,而是安家,她在大江南北開了上百家平安錢櫃,閒錢存裡麵不僅不要錢,還給錢,便是堆山填海的錢往她的錢櫃裡去,她又收利息往外放,利息低廉,若還不上的還可做海船到那邊以工代錢,有那活不下去的窮家子去了,這一年半載的回來不僅還清了錢,還得了許多,眾人更是紮堆的去貸,破了多少放利錢的營生。”
“正是呢,這也沒人管她?”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一開始眾人哪裡知道賺錢,都看笑話呢,到後來掙錢了,她又不知道怎麼走通了監門衛大將軍的路線,出入都是金吾衛,”
“想來是入了聖人私庫了,那可是依天做生意了,”錢氏瞅著女兒,“比下去了?”
“那安家又是怎麼說?”
“一開始就是城南買了半坊做農田的地,她就地建了些雖不華麗卻很有幾分精致的四合院,然後一路買地,建房,往南遷人,如今她這樣已經遷到醴泉坊了,大半長安城都有她的產業,如今阿娘你們要在長安久住,莫非還在大伯家借住?大伯家六七房人口,如何住得下,不過是找氣生,不如向她買個宅子,她稱為園,房子也不錯,還有小廣場,有街有醫館有開蒙的學堂,便是以後家中子弟墮落了也不妨礙,識字總是要強些。”
“她怎麼就這樣厲害了,簡直聰明似鬼。”羲和咂舌,“當日怎麼沒看出來。”
“她這樣,不是半城的權貴叫她得罪完了?”錢氏看事角度又不一樣。
“你那裡知道,眾人歡喜她還來不及,她做的生意隻是牙行經紀,從拿錢到拿地到建房到規劃,她隻是在中間穿針引線,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人做事圖錢,她倒是一分都不往裡拿,商賈事始終是賤業,叫她做的巧,權貴們做事倒有條理了許多,強權壓人的事情倒少了不少,家家做這個事情,這長安城倒是一天比一天漂亮,真是樂在長安了。”
“她今年也及笄了,可定了人家?”
“劉相的三公子同她相交甚厚,聽說兩家都默認呢,隻是聽說劉玄燕然從軍去了,想要搏個功名好配得上她,終身有靠的呢!”
“一樣的一個身子上麵長一個腦袋,她怎麼就這樣厲害。”羲和服氣了。
一句話說的眾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