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女帝!
“你這一去隻怕並不容易!”
李太白嗜酒,葡萄酒後勁比時下米酒足,早早的醉在當場,安排好人員住宿,蕭宏同劉玄走在庭院中散步。
“如今京中的局勢已經惡化到這種程度?”蕭宏煩躁的踢著路上石子。
“太子一直以為敵人是惠妃,從來不明白他們爭的不是太子位,是帝位,若不能如太宗玄武門,便該俯首貼耳,如今弄到這個下場也是應當。”劉玄冷靜的不像在說自己的事情。
“想來林大人也是一樣的心,太子想複盤,慧妃想定局,以他那一腔熱血向社稷的心,又不知道什麼被犧牲,等事到臨頭了,再說有何益?”
心裡煩躁,蕭宏將薄荷糖塞嘴裡,“天生就是操心的命!”
“這是巧者勞智者憂了。”劉玄已能微笑起來,從她手裡拿過糖,也往嘴裡含了,“我從前很有幾分見不得你那憂天憂地埋頭做事的心,如今處在你的位置,再看你的成果,著實有幾分佩服。林大人我打過交道,認準的事兒萬年不改,總不至於丟官棄爵,倒是林熹處境十分的危險,蕭府籬笆牆紮不牢,她聲名太盛,若不早定了名分,恐生變。”
“你的意思,慧妃並不屬意她?”能變的隻能是她。
“沒有哪個權利欲過盛的母親能容忍自己辛苦澆灌的果樹結的果實被彆人輕而易舉的摘下。”
“是啊,”蕭宏苦澀的一笑,她同林熹今年年初就及笄了,若在民間,早該有官媒上門,恒王和林熹的事情,傳了三年卻不曾定下,“林熹同林大人一樣的性格,她認準了恒王的真心便不會辜負。”
“眼下恒王炙手可熱,太子妃盯著的人不少。”
“跌一跤也罷了橫豎抄不了家,我有錢。”
“啪”劉玄被她逗樂了,拍著大腿笑了起來,“你真是一塊天生的活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娘,有錢好了不起啊!何況這不僅僅是錢,太子喜歡的女人誰敢要?”
“有錢就是了不起。”蕭宏覺得劉玄若是穿越到現代,絕不會說出這樣的廢話,“天底下沒有什麼是錢解決不了的事,若有,那是錢不夠多,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我有些後悔當時沒有抓住你不放了。”
蕭宏借著月光打量著他,確定他三分認真,七分玩笑,“我差點以為一時的困難折斷了京城小霸王的脊梁。”
“啊哈,”劉玄三兩下爬上橄欖樹摘了一把紫黑油亮的果子,咬開一個,說,“從高處跌落,錢財的消除是其次的,最難令人忍受的是周圍人的兩幅嘴臉,所有人同你劃清界限,早上還一個桌上吃飯,笑臉盈盈,晚上便閉門謝客,你會以為是不是你本身生了瘟疫。”
“世間原就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皆是讀書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看著她滿不在意,劉玄臉上又有了笑意,又回到那副天下所有都不放在心上的紈絝子的樣子。
“我說當初你真因為我多看了林熹一眼就和我分手,還是因為不看好太子。”
蕭宏笑了,“大半因為那一眼,小半因為你的通房,最次因為太子。”
“這時下風氣,每個王公常有的事情。”劉玄驚訝了,公主婚前有試婚奴婢,便是窮漢多了五鬥米還典個妾,何況他們?
“是啊,王公常有,但你不能允許你妻子有,對吧?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呢?”
“便是公主還有試婚奴婢,這樣想怕是嫁不出去。”劉玄實事求是的說。
“儘量挑一個誌同道合的,我也不會因噎廢食的不成婚,不生子,我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普通人,實在不行,和離就是。”
“如此,為什麼我就不可以了?”
“你自小的身邊圍繞的人多,你對男女關係太尋常了,若不是你全心珍視的,第三人,第四人,我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一段注定失敗的關係和一個互相理解的朋友。”
“是啊,”劉玄笑的爽朗起來,顯然又消了一個心結,“幸虧你比我冷靜。”
比起很大可能失敗的夫妻關係,他更舍不得失去他們的友誼。
“有時候我忍不住為你難過,什麼樣的經曆造就了你如今的性格,但你很難獲得你想要的,下一次,勇敢一點,會有一個樣樣合適你的為你奮不顧身。”
“這是一個紮心的話題,不如我們換個話題,這個鏢局你有何安排?”這即是為了故人莊的安全,也是為了打探各處虛實,有人力,有生意,有財力,放著大好生意不做足以讓蕭宏寢食難安。
“朝廷這塊管控極嚴,大運河上,除了朝廷,俞大娘一夥人早已成勢,以你先前所說設點彙總跑,一是世家天生比我們更有聲望人力,二是同如今的商隊遞送沒什麼區彆,三是劫道的實在是多,以我的主意,如今我們的根基在瓊州,不如以此為根本,你這工坊已在做畫舫,如此,不如買幾條大船來索性跑海運,你既有海圖,又摸清天氣,南蠻雖窮,氣候卻好,一年糧能三熟,還有這橡膠,這輕便的馬車對各種路況適應性好的多。”
“您即願意,我自然沒有什麼反對的。”南洋身毒多珠寶,又有糧食,若墾好了這買賣足夠幾個人富甲天下了。”
“便是範蠡,石崇之富又有什麼意思?”錢在封建時代不如權好用。
“我明白你的意思,到了長安,我會適當的爭出番勢力來。”這點蕭宏早有準備。
“如今朝中勢力,聖人,慧妃,開國新舊世家,太子一倒他們之間又是一番爭鬥,林大人耿直,怕是要成為角力點。”
“絞力也是力,若能籌劃好也是一份助力。”蕭宏看中的是以李太白為代表的一群中下階層文士,“你們家,”蕭宏仔細看了他,長出口氣,“若是太子再出事——”
後世太子一黨新皇登記被連根拔起。
“不能吧,”劉玄滿不在乎,“你不知道聖人,天皇貴胄,再仁慈不過的一個人,太子是他登基後第一子,抱在膝上長大,虎毒不食子!”
“是不是,都講究做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聖人以下還有未來的天子。”
“我會去信的。”
蕭宏不再相勸,兩人並肩看起月色,月光如水,整個城堡美的就像動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