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女帝!
“你個死丫頭,你不是說你的騎射在閨秀中數一數二的麼,未中將至,若不能贏這一局,你這側妃的位置可保不齊了。”楊令月狠狠的對高希希說,為這一局她楊家布局已久。
“急什麼?”高希希不屑的看了一眼楊令月,馬球如同軍陣,從來都不是一將一士的爭奪,你看她們,以已婚除去杜二,杜三,其餘幾個都是寒門小卒,連馬都騎不穩,有何懼?”
“唉,我糊塗了!”楊令月對手一拍,隨即興奮起來,趕緊回馬去安排。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果然比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反超,一籌,兩籌——
林熹這邊側馬喝水,隨手用袖子擦了一腦門的汗,“文會已失了一局,這一場不能再輸,阿宏,助我!”
“就是,快上馬,這太欺負人了,已婚怎麼了,已婚就不能玩馬球了,哪裡的道理,阿宏,上,讓他們瞧瞧安西四虎將的威名!”
曦和今日來就穿的胡服,為的就是打馬球,結果半場沒過癮熱辣辣的拉下場來,怨念——
“城外有公共馬場,你有心,我們哪一天痛快打一場去。”
“快些,哪知日後還有沒有這日子了,不管輸贏日後你我病了老了同子孫說起來她奶奶年輕時在宮苑裡打馬球,那也是一輩子的榮耀!”
曦言笑著將胡服推給蕭宏。
幾人不知道蕭宏原有彆的顧慮,隻以為她愛出風頭,幾番相勸,蕭宏隻好接了,想來有郭延福在,既然都幫慧妃做過事想來問題不大。
馬匹飛馳起來,蕭宏心裡知道但求速戰速決。
兩軍對壘,勇者勝。
她同林熹對視一眼,林熹纏住高希希,一籌,兩籌,三籌,四籌,五籌——
中場休息,楊令月也顧不上打球了,她隻將馬橫到蕭宏麵前,“你們左右兩個馬夾住她,”溫聲說,“實話同你說,這是娘娘的意思,大司空劉家,毅公國裴家,多少人的球技未必比你們遜色,林熹這個人不通,你是慣常在生意場上走動的,識相點,娘娘自不會虧待了那丫頭,她的性子坐不了那個位置。”
蕭宏前因後果都知道,一聽這番話,明白了大半,理智提點她退,退回去,周圍的人仍就安享尊榮,但心裡的憤懣火燒的一般,腦中升起明悟,手上的動作卻加快了,雙腳立在馬上,球仗一點,球流星一樣一一個極刁鑽的角度射向林熹,林熹右手挽住韁繩,側勾住腳蹬,探出半個身子回手一甩,球過門擊靶心,頓時兩籌。
周圍年輕人多,見了這陣仗,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喝彩聲,雙方打出了火氣,場上頓時由文變武,文球演變成武球,不似女子遊戲,倒似男子搏擊。
而楊令月一方也不示弱,眾人都是馬上好手,或三個夾兩個,或五個圍三騎,不過盞茶的功夫,不慣騎射的寒門閨秀係數被掃下場,不能再戰,林熹一方隻剩她兩人。
蕭宏同林熹對視一眼,二人默契頓生,上場沒多久的蕭宏在旁掠陣,林熹僅守在球門前,很有幾分二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竟是不欲得分,隻求對方不進球。
高希希同另兩人卻不理她們的無賴打法,直接帶了兩個人上前圍住,林熹隻得申杆回擋,卻不想高希希的目的不在球,而在她的球杖,三馬一過,林熹手中無杖,球杖被二人球一樣打遠,蕭宏見狀二話不說,回馬從楊心月身後將球勾在杖上,從右側突圍到場邊,瞥一眼線香,一路邊擊邊轉,牢牢將球控在手裡,林熹也不甘示弱,沒了手杖,她飛馬躍起,直直衝向夾擊她的兩人,直將兩人逼落,隨後左右擋廢了對方幾騎,直直衝向夾擊她的兩人,直將兩人逼落,隨後左右擋廢了對方幾騎,跳上高希希的馬同她撕扯起球杖,生生廢了對方大將,楊令月怒的滿臉通紅,雙目睜圓,卻也沒奈何,眼睜睜的看著蕭宏將球打到人群中,曦和眼疾手快,順手又將球扔出去一百多米。
“線香儘,黃隊7籌,紅隊11籌,紅隊勝。”太監細長的聲音響起,人群中頓時響起幾聲難耐的歡呼,眾人不舍的出園,唯有少數人留了下來。
“聖人口諭,賜紅隊金玉如意一對,富貴長春宮緞十匹,青金一鬥,瑟瑟一鬥,傳紅隊兩人紫雲樓覲見。”
眾人紛紛朝正北的高樓行禮,不知何時,隻見禦旗升起,聖人同慧妃在遠處觀禮。
“這怎麼好!”林熹急的跺腳,曦言連忙幫她簡單的擦洗下,不過略略整齊,就有一個紅衣太監過來,逼著她二人出去了。
女人打架,抓撓啃咬揪頭發,林熹實誠隻掐了幾把,高希希自知不敵,十八般武藝全用上了,倒弄的她發髻鬆歪,嘴角帶痕,一副頑童模樣,蕭宏一路走一路幫她上了些治傷損的藥膏。
“這些年了,還是這樣爭勝,弄個這般樣子,叫人笑也不是,惱也不是。”蕭宏心裡木然,又是心疼,又要寬慰她,但左右甲士宮人默然無聞,叫她的心情也沉重起來。
“聖人即賞也應該不會生氣,我為他拚了一身清名,若還不成,那是天意,再多的傷心我自受著。”
蕭宏聞言搖頭一歎,攥住她的手緊了緊,也就罷了。
她方有心抬頭看這座高大的城樓。
大宣人喜大,大門大城大地基,樓雖不像殿那樣九架的郎闊,卻也有氣象,樓是座工字型的三層高樓,沿著樓梯上去,隻見整個曲江儘收眼底,一路上守在兩旁數百名太監,侍衛,宮女似人偶麵具一般,天邊太陽此時霞光正好,映照在包銀鎏金的屋梁上,高約一米的簷玲因風起而發出聲響,樓中執事們一擔擔的往樓中挑進蠟燭,蕭宏們進入時隻見樓裡燈火明亮,上階入樓,散光瞥到龍鳳旌表之前列著一方寶座,上麵坐著個明黃圓領袍,黑色璞頭的盛年男子,慧妃之座偏右,二人正說話,有一個紅衣太監去回稟,便有殿上昭容傳諭,禮儀太監唱名,林熹拜見,蕭宏行三跪九叩之禮,一時禮畢,皇帝為二人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