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女帝!
沉香亭,顧名思義,以沉香木做欄杆,屋梁,饒是整個大宣,都找不到第二座,沉香亭在紫雲樓以南500米的牡丹圃中,是一座屋基5米高的半畝大小的建築,此時園中牡丹正盛,姚黃、魏紫在這裡竟成了家常。
整個亭子四麵開廊,亭南亭北通路,左右都是遊廊,欄杆上為防蟲垂了紗簾,亭中有閣,此時閣門大開,施了二層紗櫥,其內鋪了宣州紅線毯,毯上設了坐褥,每張錦褥前有兩張小幾子,上首一張寶座,裴淑妃和杜賢妃分坐左右。
其餘宮中有十幾位才人、寶林,穿著頗為暴露的宮製錦衣,發飾爭奇鬥豔,餘下分四行,誥命在內,親眷在外,湊足了一百席。
有教坊司的女伎在中央做綠腰,諸人稱賞,音樂從不遠處曲江邊的畫舫上傳來,配合精妙。
“宮中女官是一個樣子,沒想到女眷夜宴如此開放。”那嫩生生的白,林熹以為隻有平康坊可見,原本她們都該隨錢氏離開的,因聖人開言,留了下來,湊了熱鬨,落單的兩人爬在回廊上看牡丹。
因慧妃囑咐,諸內人都不太管他們的。
“不過是以色侍人,同平康坊有何兩樣,”蕭宏抱著下巴,小聲說,“左右我是寧死不過這生活,不過你就難說了。”蕭宏看著她露出的脖頸下那一點點白皙,宮衣人人有數,這已是賢妃能找到的最不暴露的沒品級的衣服。
“我就不信你一生不嫁人,”多了一場宴會她沒裙子穿,蕭宏倒好,有文牒的關係,赴宴也不過一襲道袍,哪裡都好找。
“我嫁的總不在這宮中,這可是宮妃特權。”蕭宏知她不自在,仍就捂著嘴笑,儘管覺得林熹日子日後會難過,但林瀚畢竟是右相,慧妃既然是日後的女皇,沒理由推去這麼大的勢力。
“我和鈺哥哥私下聊,他總不愛這個宮裡,隻是娘娘說因她的緣故,同太子隻能一生一死,不然他也不喜歡權勢,他從小見多了這宮裡的生生死死。”
“很多事情隻有結果不講過程。”看著林熹的癡情,蕭宏也不忍打擊她,雖然李鈺單純,但對林熹的心還是真摯的,兩個人沒有多少權利欲,又是慧妃唯一的一子,日後前程還是能安身立命的。
“看哪裡有幾朵結籽的,我扯回家能育出苗來嗎?”
正是姚黃、魏紫,這花被楊家壟斷,坊上一盆品相差不多的可以換一個昆侖奴。
“當然好了,”林熹頓時也有些興奮,“這好幾畝沒有一千也有上萬,摘幾顆花籽,應該沒什麼,我幫你看著。”
京裡種不了,拿到南邊可就沒什麼影響了。
“成,”蕭宏不等她反應,快速靠近那幾朵,手指翻飛,並沒有動花茬,兩把花籽叫她收入空間,手裡僅留了幾粒,大有你叫我受氣,我叫你破財的意思。
“誰——”
兩人低估了金吾衛的敏銳,隻見亭南一支金箭飛射而來,兩人閃身避過,皇帝一行人從山坡上走出,當先的金吾衛為防刺客放箭示警。
林熹同蕭宏對視一眼,上前行禮。
“臣女林熹拜見陛下娘娘——”
“民女蕭宏叩見陛下,民女蕭宏叩見慧妃娘娘!”
“免!”皇帝大笑,同慧妃笑道,“平日林卿在家中勢必管不住你。”
“回聖人的話,阿爺公務繁忙,晨起而出,至暮方回,為朝廷付出甚巨,久未庭訓,若聖人開恩與他一旬假,必管得住我。”
“將門虎女,”皇帝攔住慧妃,笑道,“你阿爺看你這樣活泛,想必飯也多吃得兩碗,可是喜歡這牡丹花,回頭叫賢妃與你兩盆帶回去。”
“謝主隆恩!”林熹同蕭宏心悅誠服的叩謝。
“行了,入席吧。”
兩人跪在一側,隻見皇帝同慧妃當先進去,正抬頭,卻見李鈺同高希希隨後而入,高希希挑釁的看著她,李鈺卻不敢看她一眼。
廳中頓時響起山呼萬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