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被烏瑟爾殺死的感覺,他竟然有些熟悉。
昨天回來以後,立香獨自查了過去特異點的行動報告,並沒有自己死過的記錄。可也是,死了還有什麼記錄。
但他冥冥之中確信,自己的確死過一次。不是像第七特異點那樣身處冥界的感覺,而是實打實的死亡。
雖然不記得是在哪個特異點了。
“唔。”
雙手狠狠按壓兩下,立香鬆開手,呼了口氣。
不想了,回來就好。所有幻想地都攻破了,所有聖杯都回收完畢。
第四幻想地的從者也登錄齊了。caster的惠惠,三季稻,卡爾,fighter的哀木涕,傑諾斯,berserker的艾斯德斯,九龍,蒙哥可汗,assass的舒瑞克,avenr的追跡者,ruler的烏瑟爾。
這其中,九龍引起了達·芬奇的注意。
迦勒底與烏瑟爾對峙時,九龍和卡爾並沒有出現,烏瑟爾也沒有表示出強製要求九龍參加戰鬥的樣子。他可是掌控著聖杯的,這不太對勁。
原因可能是烏瑟爾無法控製九龍的去留。再加上巫妖王莫名其妙被乾掉,九龍與卡爾一同消失,達·芬奇有個大膽的猜測。
九龍恐怕是卡爾暗中控製聖杯召喚的從者,為了背刺巫妖王。
照這個思路,說不定蛇影已經有了蛇影之手以外的從者。想想就頭疼。
不管怎樣,二次指定到此告一段落。昨晚達·芬奇連夜將現狀報告給魔術協會與icrc,剩下的就是等待進一步指示。
在那之前,迦勒底還有些事要搞定。快速吃飯早飯,立香跑去了醫務室。
他擔心刑部姬。
與烏瑟爾的戰鬥中,刑部姬昏過去了。起初達·芬奇以為她是操勞過度,讓人送她回房間休息。但直到立香和修瑪返回迦勒底,刑部姬也沒醒過來。
眾人意識到事情嚴重了,急忙把她抬進醫務室。整個晚上,達·芬奇和修瑪就守在那裡。
立香硬是被勸回去睡覺,當然很難入睡。
“達·芬奇親,修瑪。”
他用一個大喘氣結束了小跑,後麵還跟著芙芙。
他在醫務室裡看到了那兩人,雖然疲憊,還算精神。
刑部姬還躺在調整艙裡,閉著眼睛。
“小刑她還沒醒嗎?”立香望著刑部姬走過去。
“沒有。這顯然不是單純的勞累過度。”
達·芬奇搖頭歎氣。
“說不定,是更深層次的原因。”
在刑部姬昏倒的同時,所羅門係統也停擺了。彼時戰況正漸入佳境,達·芬奇沒工夫管機器的事。等安頓好刑部姬,接回立香和修瑪,她才抽出時間檢查。
用來讀取刑部姬的想象,並加以固定的“靶向空想定型指針”徹底燒毀。用於接受指針魔力的“構成乾涉魔術陣”也因為過載而損壞,需要重新構築。
這足以說明所羅門係統乾涉與烏瑟爾的戰鬥時,刑部姬到底使了多大勁,塑造出了何等堅不可摧的聯想。若不是這樣,恐怕那場戰鬥就要產生變數了。
雖然“壞掉也沒關係”這話是達·芬奇說的,她也做好了所羅門係統需要大修的準備。但刑部姬會一昏不醒,可有點出乎意料。
如果不是因為勞累。
“那可能就是因為她已經分不清二次元和三次元了。”
這是達·芬奇的結論。昨晚她告訴了修瑪,現在告訴了立香。
一個讓立香很驚訝的答案。
“分不清二次元和三次元的意思是……話說小刑怎麼可能分不清?”
“應該說就是她這樣的才不容易分清吧。至於你問分不清是什麼意思……”
達·芬奇思考片刻。
“……意思就是刑部姬有變成二次元的傾向。”
“呃……”
怎麼感覺更難理解了?立香還想追問,達·芬奇看來也覺得這個說法不準確,自己搖搖頭。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藤丸君。作為技術負責人,我給出的答案太過模糊。但講真,咱們對二次元的了解以及乾涉方法,也僅僅停留在所羅門係統上,而且這個係統大半的技術力都來自靈魂石。所以我隻能這樣解釋。”
“理論姑且不說,小刑的身體狀況呢?靈基狀況呢?這些總是可以監控的吧?”
“問題就在這裡。她的身體正常,魔力穩定,靈基沒有紊亂。我也擔心所羅門係統反複使用會影響她的靈基,所以每次用完都會找時間給她做體檢。”
“即使如此還是查不出問題嗎?那或許隻是我們多慮了?”
“不,這正說明問題嚴重到以咱們的手段和技術無法解決,甚至連發現都做不到。用咱們掌握的醫學手段來觀察,小刑早該醒了,但是沒有。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立香的臉上開始浮現出焦慮的神色。
“那該……怎麼辦……”
但達·芬奇隻能露出安慰的神情。
“就看小刑自己了。”
“啊?”
“雖然無法準確監測,但根據所羅門係統損壞的時間點,可以大致推測出小刑目前的狀態。打比方來說,三次元和二次元是大江的兩岸,所羅門係統是橋梁,聯想要素是來往的車輛,小刑就是指揮交通的警察。她將三次元的聯想輸送到二次元的同時,也在承受反彈的二次元概念。
“現在的狀況,大概等於橋上出車禍了,交通不暢。小刑無法指揮交通,自己也被車流堵死,脫不了身。即使所羅門係統切斷,不再有車上橋也一樣。”
真是個好懂的比喻,把這麻煩的現狀說得非常清楚。
讓立香的苦臉又苦了幾分。
“難道隻能等著嗎?”
“雖說暫時看不到危險,但也沒有對策,那就隻能慢慢等待了。”
達·芬奇打開調整艙的蓋子,招呼過來兩個工作員。
“這麼長時間,她總是在絞儘腦汁出主意,又幾次用所羅門係統力挽狂瀾。對於曾經的家裡蹲來說,她已經做得夠好了。可能的話,藤丸君,你儘量陪在她身邊吧。”
“知道了。”
苦惱也沒用,立香走到調整艙旁邊。
靜靜平躺的刑部姬就像操勞過度後沉睡的公主,若是這樣能讓她多休息休息,倒也不賴。
他把刑部姬背起來,兩個工作員在後麵扶著。
“那麼接下來……”
達·芬奇對修瑪說,卻看到修瑪的眼神跟著立香,直到他走出醫務室。
“怎麼啦修瑪?直勾勾地盯著。”
修瑪很自然地收回目光,走向調整艙。
“沒事。我在想送個人而已,沒必要讓立香去吧?”
達·芬奇忽然壞笑。
“禦主關心從者是應該的嘛,何況是藤丸君。還是說怎麼的?你有點在乎?”
“我隻是覺得接下來那個該死的協助者會說很重要的事,他最好在場聽一聽。當然不在也無所謂。”
隨口回答達·芬奇的同時,修瑪已經在調整艙裡躺好了。
達·芬奇笑著點點頭。這點小插曲多少調劑了現在的氣氛。
她語氣輕快。
“ok,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