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國庫空虛,民間自然不會好到哪去,處處缺糧食,彆看叛軍現在聲勢浩大,沒有糧草支撐,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要不是為了混一口飯,沒人冒著生命危險做這些事。”
“隻要我們給願意歸順的叛軍承諾,減免稅賦,開倉放糧,叛軍自然就會投降。”
官員繼續反駁,“丞相你也說了,現下國庫空虛,咱們哪有錢去開倉放糧,難不成丞相大人打算舍生取義,將自己財產貢獻出來?”
給叛軍首領利益就算了,居然還給百姓放寬政策,那他們還能搜刮什麼?
傅廷軒同樣也在看丞相。
丞相鄙視,“不過是緩兵之計,等叛軍歸順了,什麼時候開倉放糧、什麼時候減免賦稅,那都是我們說了算!”
“打仗講究氣勢,一鼓作氣,再而衰,隻要這一次失敗,他們後麵更不成氣候。”
他知道這些同僚在想什麼,無非是害怕自己被擠出朝廷。
“至於叛軍首領,可以給他們新增一些沒有實權的官職,等造反這股風氣下去後,再以貪汙的罪名,將這些叛軍首領全部絞殺。”
語畢,眾人哪還不明白丞相的意思,對他投去佩服的眼神。
薑還是老的辣。
傅廷軒緊繃的臉色放鬆。
“既然如此,那就按丞相所說的去做。”
高位上的男孩身穿皇袍,卻麵容呆滯,對下麵的談話無動於衷。
……
燕國新皇登基的第二年,百姓造反,起義軍聲勢浩大,嚴重威脅王朝,在丞相的提議下,朝廷向起義軍請求和解。
丞相分析沒錯,起義軍條件艱難、糧草缺少,在這個時候朝廷放出的條件非常誘人,起義軍中無論是首領還是士兵,一時間陷入糾結。
反叛的勢力不止唐義這一股,還有其他方。
一些沉不住氣的在消息放出的幾天後,選擇歸順朝廷,這讓剩下的起義軍更是焦灼。
恒城。
唐義坐在桌前,他對麵端坐著一名白發男子,男子五官精致,眉眼間透著疏離,氣質淡漠神秘。
“老師,朝廷放出的條件,您覺得可取嗎?”
邪醫看著眼前的男子,在這幾年的打磨下,他褪去了毛躁,愈發沉穩,隻是身上那股憨厚勁還是沒變。
邪醫不答反問,“你想歸順嗎?”
唐義撓了撓頭,糾結幾番後選擇說實話,“我不想。”
其實在聽見消息的一瞬間,他不是開心,而是感到憤怒。
原來官府的人知道百姓想要什麼,可偏偏,他們的所作所為皆是將他們這些百姓放在火上烤,不留餘力地剝奪他們生存環境。
這些年,流民四起,多少人無家可歸,多少人含冤而死,又有多少人橫死在街頭……
從桑榆一路走來,到處都是難民,到處都是屍體。
看見那些暴露在荒野的白骨,他不禁想,這些人,真的會善待百姓嗎?
但是他們儲備資源不多,這場仗,勝算並不大。
朝廷的條件很誘人,他不能不為身後的弟兄考慮。
邪醫道,“那就不歸順。”
唐義望老師,邪醫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朝廷的好處沒那麼容易拿,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是常有的事,你以為是利益,其實是給你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