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者與古墓!
白色的指引之光像是有溫度般給我們帶來溫暖,隨著我們不斷地遠離邊境之門,身邊的溫度總感覺在慢慢地下降。木乃伊貓番番在地上小跑著,搜尋著附近可以玩弄的東西。周圍的顏色綠的更加明顯了,像是一塊塊淡淺相交的翡翠。
穢族們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但是我相信,它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在路上,阿倫對我說,穢族對守墓者的恨意來自於黑暗對光明的嫉妒。在最初,穢族對於守墓者而言,是一種奴隸的存在,為了整個古墓服務著。直到有一天,穢族出現了一位首領,他帶領著穢族開始了反抗,當時整個古墓經曆了一場革命。而戰敗的穢族最終被當時的守墓長驅逐到了邊境並築起了邊境之門。自此,穢族再也不能踏進古墓核心半步。
“那麼說,穢族也挺可憐的。”我大概聽完穢族的事情後把一隻手伸進白光中,感受白光的溫暖。
“可憐?也許吧,但是萬物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如果我們守墓者不夠強大,那麼在邊境之地的就是我們了。”阿倫說。
“但是韓蒼為什麼會那麼討厭穢族呢?”我不禁納悶。
“這你就要問他自己願不願意告訴你了,經曆過那一次大戰的守墓者就隻有阿蒙和韓蒼了,我們都算是後來人。”阿倫用嘴角瞥向了韓蒼,但我知道,這就等於在告訴我不用問了。
離開墳場已經有段時間了,我們路過了幾棵奇異的樹,這些樹像是營養不良般隨意的耷拉自己有粗有細的枝條。
韓蒼身上的血漬開始曬乾了,變成了一坨坨的凝塊,相比之下,阿蒙還算是乾淨的了。塞夫羅似乎被地上凸起的石頭絆了一跤,踉蹌幾步,站住小聲咒罵了兩聲。
“那,大家都是誰先來的?”我又問了下。
“第一個進來的自不必說,肯定是阿蒙老爺子,其次是韓蒼,第三個嘛……是黃毛小子德勞許。”阿倫掰著手指頭,“第四個是我了,後麵就依次是小可愛優衣,小矮子塞夫羅,胖子馬裡瑞。”
“那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好奇的問。
“我喝醉了,就進來了,你信嗎?”阿倫半開玩笑的對我說。
我當然不信,但我也不知道怎麼反駁他。
突然,身後傳來阿蒙把劍的聲音。接著——
“停下!”韓蒼舉起了右手,示意我們都停止前行。
“怎麼了?”我剛問出來,阿倫趕忙示意我閉嘴,我靜下了心。
我聽到了!
周圍稍微遠的地方傳來了無數的腳步聲!四麵八方全都是!聲音越來越明顯,似乎所有守墓者都明白發生了什麼,我們正在被包圍!
“不長記性的雜碎們!”韓蒼放下手,豎起了劍。
聲音越來越大,像是有千軍萬馬正在奔來!果然如我所料!從綠色夜幕中現身出來的是穢族的騎士!它們長得奇形怪狀,並且騎得馬也是雜七雜八,甚至有的馬隻有前半身,把自己漏出腸子和紫色血的下半身拖在地上!
我們每個人都亮出了武器,但是穢族的騎士們並沒有更加的逼近,隻是繞著我們團團圍住,唯一留下的出口就是白光劃過的地方。騎士們在我們身邊越聚越多,密不透風,全都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我們,不同於我們最初碰到的穢族,它們有著更為結實的武裝和較為鋒利的武器。
接著,一排震耳的腳步聲逼近了,從左右兩邊,透過騎士們的身後可以看到隱隱中,一排排穢族的步軍趕了過來。參差不齊的身高,詭異姿勢的身形,同樣各自有著各自的裝備,密不透光的穢族群,在遙遠處似乎還能看見一些身材碩大的怪物的影子。
我已經可以確定我們被像鐵桶一般的包圍圈圍在中間了。
“真開玩笑,我們八個人是要麵對一支軍隊嗎?”阿倫苦笑著搖了搖頭。
穢族們開始騷動,我看到遠處有什麼在接近,穢族們在紛紛避讓,直到那個它們避讓的貴賓走到我們麵前,兩位騎士把馬讓到了一邊,我終於看到了來的是誰。
是個人!
不,不能說傳統意義的人,他一條胳膊已經斷了,從斷掉的胳膊哪裡像是樹一樣,長出了纏繞在一起的蔓藤,成了一條植物手,代替了本來應該有的肉身。能從他的身體上看出穢族獨有的病態感染的痕跡,但是他的臉卻保持著人類應該有的模樣,他走到所有穢族的前麵,站在了我們麵前。
“好久不見啊,韓蒼。”來的人居然用的是守墓者的語言!
“膽小鬼,你終於現身了!你這次是想繼續逃跑,還是被我卸掉另一條胳膊?”韓蒼並沒有正眼看他,但是,韓蒼不屑一顧的神情已經表示出了對來人的輕蔑。
來者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殘缺被植物代替的右臂,臉色稍變後,又恢複了神情。
“要麼來戰,要麼帶著你的人滾開!聽見了嗎?迪爾!”韓蒼終於看向了這個叫迪爾的人。
“這道光真神奇,不是麼?”迪爾並沒有回答韓蒼的嗬責,而是一步步走了過來,嚇得本來在光邊的德勞許閃到了一邊,讓出了位置。迪爾把植物手伸進了光中,傳來了滋滋啦啦的聲音,可迪爾好像並沒有感到痛處般把手慢慢抽了回來,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被灼燒黑的手掌,又轉向了韓蒼,問“到底是什麼風把你從你的安全區吹到這裡來了?”
“與你無關!叛徒!”韓蒼把握劍的手背在了身後,“那麼,你是想繼續在這裡廢話浪費時間,還是痛痛快快直接來展示你來得真正目的!”
韓蒼的不斷挑釁引起了周圍穢族軍隊的不滿,引起了一陣騷動,迪爾環視了一圈,穢族們安定了下來。
“這麼久不見,再多聊兩句嘛。”迪爾向韓蒼走去,嚇得德勞許再次閃到了另一邊。迪爾走到了韓蒼麵前,與韓蒼麵對麵站著。
“韓蒼小鬼啊,我還記得你才來古墓時呢!落魄,無助,好像誰都和你有仇似得。”迪爾說著。
“沒錯,我也記得你不敢應戰逃跑時的樣子!”韓蒼氣勢逼人的盯著眼前的迪爾。
“叫韓蒼小鬼?”我把聲音壓到最低,怕打破這可怕的肅靜,我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問身邊的阿倫,“這個迪爾也活了很久嗎?”
“可能與其他穢族不一樣,它們的首領迪爾在我來的時候就活著了,應該是穢族中唯一的特例。”阿倫同樣壓低了聲音回答我。
“哈哈!果然還是你,無論武藝還是嘴巴都不願意認輸!”迪爾哈哈笑了,韓蒼隻是冷冷的盯著他。
迪爾轉身麵向了我們,他把我們每個人都打量了一遍,最終,他的目光停在了阿蒙的身上。
“老師,我依舊感謝你。”迪爾居然對阿蒙行了禮!還叫阿蒙老師?除了韓蒼外,幾乎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阿蒙,阿蒙隻是依舊不做聲。
“你不配稱他老師!”韓蒼惡狠狠地說。
“看來我們沒得聊了?”迪爾問著。
“早就在浪費時間了!”韓蒼回答著。
“那好吧!”迪爾慢慢的走回到穢族的部隊當中,轉身後,看向了我們,“小鬼們,照顧好你們自己!哈哈哈!”
穢族騎兵們開始動起來了,幾乎每位騎兵都在激勵著胯下的戰馬。戰馬們開始蹬著蹄子蹭著地麵。
“準備!他們要來了!”韓蒼橫起了劍,我們每個人都進入了備戰狀態。
“這這這……我們要和他們打?”馬裡瑞驚慌的快要說不出話,手裡的劍在顫抖。
來不及回答馬裡瑞,穢族騎兵們密密麻麻的衝了過來。我看見一柄長槍刺來,我趕忙閃避,但是在我閃避的瞬間,一匹醜陋無比的馬把我撞出了白光。接著,那匹醜馬在白光中悲鳴,消失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剛要跑回白光地帶,無數的穢族已經上來包圍了我。一匹匹馬由於收不住速度相撞在一起,我看見優衣在連續幾個躲閃以後,被身後的一匹帶著角的馬頂住了背部,刺穿了。在優衣痛苦的叫聲後,她化為灰消失了。
我完全想象不到穢族會用這種近乎自殺的方式來把我們趕離白光!
“各自散開!先保住自己!”韓蒼的聲音努力蓋過喧雜的馬鳴。我依稀看見一個人影從亂軍中閃了出去,我認出了那是阿蒙。
跑!必須跑!這不可能贏!跑!必須跑!可是!全是敵人!全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