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者與古墓!
我和馬裡瑞呆坐在韓蒼兩邊,誰也不說話。韓蒼看上去很平靜,但是他把臉藏到了豎起摸著額頭的雙手後麵,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整個會議室已經沒有昔日的熱鬨了,變得冷冷清清,沒有人氣。先是塞夫羅,接著是阿蒙,第三個消失的是阿倫,然後輪到了德勞許,最近的是優衣。總感覺有什麼巨大的陰謀正在逐漸浮出水麵。
“讓我們靜下心來分析下。”韓蒼沒有抬起頭,“首先,戴麵具的混蛋是誰,我的想法是,如果那家夥是外來的人,那麼到現在為止,他已經來古墓很長時間了,我們身體肯定會發生變化,所以排除外來的可能。”
“可是古墓裡的人隻剩我們三個了。”馬裡瑞突然緊張的盯著我,我毫不動搖的盯了回去,馬裡瑞縮到了凳子裡。
我確實值得懷疑,塞夫羅的消失雖然沒法證明與我有關,但是也沒辦法證明與我無關。阿蒙的消失更是無從知曉。阿倫飄走時我是第一個看見的。另外,德勞許消失時隻有我和優衣在場,而優衣,也是在和我兩個人時消失的。
“不會是李昂。”韓蒼繼續說著,馬裡瑞喘了口氣,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以他目前的實力來看,他是不可能打得過阿倫的,也幾乎沒可能戰勝優衣,更不要提阿蒙,如果說因為僥幸和運氣贏得了一場,可是絕對贏不了三場。”
“如果動用了古墓呢?不是靠武藝……”馬裡瑞還沒說完,韓蒼就打斷了他“你覺得這個新來的對古墓了解的比我們還透徹嗎?”
馬裡瑞思考了好久,沒有什麼反駁的餘地,隻好又縮了回去。我們倒是沒人懷疑馬裡瑞,因為他完全沒有威脅……
“有人懷疑我嗎?”韓蒼冷冷的目光挨個掃過我和馬裡瑞。
我們沒人懷疑韓蒼的,因為如果韓蒼真的想做這麼一類事,完全沒必要來這套神神秘秘的玩意,他的實力足以碾壓我們。
“那麼首先排除我們三個了。”韓蒼見我們沒人質疑繼續了話題,“這個麵具人很了解我們,如果隻是普通的死亡我們會在轉生室轉生,他卻能用各種困境困住我們,有沒有可能是我們當中已經消失的人。”
會是我們當中消失的人嗎?塞夫羅的話,體型明顯不對。麵具男要比他高大許多,阿蒙老爺子的劍術出神入化,我和麵具男交手過,完全不是阿蒙的水平。至於阿倫、德勞許和優衣,我都見到麵具男和他們同時出現過。
“不可能。”我搖了搖頭。
“迪爾?”馬裡瑞又問。
確實!我曾在邊境之門附近見過麵具男!並且,如果論實力,迪爾確實有這個實力!如果懷疑迪爾,最大的問題就在於—
“他是怎麼穿過邊境之門來到這裡的?”韓蒼說出了我的問題。在邊境之門的結界下,穢族是不可能來到這邊的!
“邊境之門結界會被破壞嗎?”我擔心地問。
“既然能被建立,就一定會被破壞。”韓蒼說著,“最早設立邊境之門時,當時的守墓長塔斯留下了一柄封印的鑰匙,這把鑰匙受到了強大的保護,沒人知道怎麼破壞的。”
“迪爾或許真的知道!”我想起了什麼。“迪爾說過,他是和塔斯共存過的,或許他是知道的!”
三個人都沉默了。
“到目前為止,這個戴麵具的膽小鬼還從來沒有在我麵前出現過。”韓蒼說,“這點倒是頗像迪爾的風格,李昂,你說過,他用的是刺劍?刺劍應該是歐洲人的風格。”
韓蒼說到武器倒是提醒我了,我趕忙問“麵具男的刺劍是從哪裡來的?”
“應該是鑄劍穀。”韓蒼說,“在古墓裡有個地方叫鑄劍穀,那裡有著各種各樣的武器,隻不過大多數武器都有劍靈守護。”
又是什麼神奇的地方?如果有空的話我倒是想去看看,現在說來,還是算了。
“那麼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麼?”我實在想不通到底因為什麼,這個麵具男會對著守墓者們下手,財富?我來這裡後還從沒見過古墓裡有什麼財富!並且就算是拿到了財富,誰又能從這個古墓出去?複仇?這個古墓的守墓者們有著各自不同的背景,不同的經曆,為何要對所有人下手?
“這個隻能等到時候捉到他問他自己了。”韓蒼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確實,我們討論不出什麼結果,隻能說再去多尋找一些線索。
“請等一下—”
我喊住了韓蒼。
我已經幾乎可以肯定,幽靈畫家為我畫的一切都是最真實的了!陷進區消失的塞夫羅,在畫中,他是被肢解,在受刑台上苦苦呻吟;水中飄的阿倫在畫中,正是麵朝下,俯臥;地下花園的德勞許,在畫中是被蔓藤纏繞,困住的;不知在哪本書中無限輪回的優衣,在畫中就如同睡著一般,做著這個無止儘的噩夢。隻是唯一我不知道的是阿蒙去哪裡了。
“幽靈畫家為我做過畫……”我說,一直以來,我沒什麼機會,在塞夫羅和阿蒙受難時,我是沒想到。阿倫受難後,虱子災緊接著就來了。直到優衣的消失,我才真正有機會來告訴大家。
“那些消失的守墓者們和我在畫中看到的全都一樣。”我低頭說著,韓蒼緩緩地又坐了回來。“畫中不僅有消失的他們,還有你們。”我偷偷地看了下韓蒼,不知道要不要繼續。
“說下去。”韓蒼用幾乎命令的語氣說著。
“在畫中,你滿臉黑,像是中毒了一般,馬裡瑞像是被冰封了……”我說著。
“冰嘯峽穀!”韓蒼麵色嚴峻了起來,“畫中的你呢?”
我?我還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在畫中應該是除了麵具男唯一清醒的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
“我……我隻是看著你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韓蒼一擺手示意我不用再說了。
“也就是說我們下一個目標地點應該確定了!”韓蒼說,“如果按照李昂所說我是中毒,那麼我們根本推測不出地點,但是冰封肯定是在冰嘯峽穀!我們要去的就是冰嘯峽穀!一定可以在那裡逮到他!”
“一定要去嗎……”我感覺馬裡瑞快哭出來了。韓蒼並沒有理會他,甩動披風走出了會議室。我跟著韓蒼,站了起來,我能體會到馬裡瑞的不安,如果讓我被永久冰封,我也接受不了。縱然我知道這個可能會發生,或者說必然會發生,但是讓我在無儘惶恐中等待,我更選擇來個痛快!
我走出了門,留下了馬裡瑞在那裡獨自發呆。
冰嘯峽穀
古墓中有四個位置象征著四季,春地下花園,夏灼燒之地,秋萬物山脈,冬冰嘯峽穀。作為古墓中冬季的存在,冰嘯峽穀長期風雪,隻有一些冰精靈和雪原生物在那裡生活,和灼燒之地共同掌管著古墓的溫度調節。整個冰嘯峽穀最為重要的是冰心,在寒冰之心影響下,才形成了冰嘯峽穀。
《守墓者法典》
我和韓蒼一步步走向了冰嘯峽穀,我明顯感覺到氣溫越來越低了,空氣也變的重了起來。打開一道被冰凍得像是鐵一樣硬的石門以後,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石室。這個石室非常奇怪!感覺不到寒冷,但是卻被積雪凍得像是個冰窖!石室裡,半空中飄懸著一塊塊晶瑩透亮的菱形白色晶體,潔白,乾淨。
“拿一塊吧,小鬼。”韓蒼從半空中抓來一塊晶體放在了貼身口袋裡,“這些就是冰心了,隻不過是小塊的,在冰嘯峽穀的部分地方有更大的冰心,它能為你驅除嚴寒,這樣我們才能進入到峽穀之中。”
我看著空中飄浮著的一麵麵像是鏡子般的冰心,握住了一塊,感覺身上的寒冷感逐漸消失了,我的呼吸也不再深沉,恢複了正常的頻率,雖然沒有感到暖流,但是已經不再是冷,更像是一種清涼。我學著韓蒼,把冰心放入口袋。
“準備好我們就繼續前進了,再往前,就要到冰嘯峽穀了。”韓蒼說完撥開麵前擋著的冰心,繼續向前了。
跟在韓蒼身後,一步步向前,雖然我感受不到嚴寒,但是周圍逐漸變化的景色無疑正在告訴我,我們快要到了。在拐過一個拐角後,突然一陣強風吹了過來,我前傾著身體,向前方看去,在這條石道的儘頭通向了一個白花花的世界!我和韓蒼頂著強風前進,我感覺自己每一步都非常困難,似乎一不留神就會被吹跑了。韓蒼就不像我這麼狼狽了,他本身就很碩壯,再說他又不是第一次來,所以走得泰然自若。
在最終通過風口以後,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我仿佛置身於世外桃源。四周全是白花花的雪,落雪在打著卷的風中飄搖。地麵的雪積得很厚,淹沒了我的小腿。韓蒼帶著我在風雪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前進,雖然沒有冰凍的威脅,可是雪花刮到臉上時還是會有刺痛感。
“再過一段就要到峽穀了!”韓蒼在風雪中對我吼著,隔著牆一樣厚的風,我勉強能聽到韓蒼的聲音。
然而—
我一腳踩輕了,身體不由得歪了一下,我看向腳下,腳下是個超級巨大的腳印!就印在厚厚的雪地上!
“這是什麼!”我嚇得驚叫了出來。
“雪原巨獸。”韓蒼看著這個巨大的腳印,嘴巴貼到了我的耳朵上。“應該是一隻成年巨獸,放心!它們無害的!”
我想翻開《守墓者法典》查詢,可是強風阻斷了我的動作,我隻好作罷
風雪阻斷了我的視線,隻記得全是白色如同門簾般的雪,整個世界都能看見被冰覆蓋出的寒氣。不知道昏昏沉沉的走了多久,直到韓蒼停下了腳步,我一頭撞到了韓蒼的後背上。順著他的肩膀看去,我發現我們真的到了一個峽穀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山立在我們麵前,山上全是皚皚白雪。在山的一邊是陡崖,連著山的陡崖有一條隻能允許一隻腳通過的倚山道路,陡崖另一邊是萬丈深淵,隻要一不留神就會掉下去。
“在這個下麵是極寒的冰河,如果冰封誰,那麼這裡無疑是最好的選擇。”韓蒼對我說著,“馬裡瑞就是負責冰嘯峽穀的,如果戴麵具的潛伏在這裡,一定會趁馬裡瑞來的時候下手的。”
這麼大的風雪,我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尋找蛛絲馬跡。
“我們可以去問冰精靈,它們就在過了這條險路的對麵。”我聽韓蒼不像是開玩笑,我差異的看著眼前的險道。
守墓者們管那玩意叫路?我努力克製住自己沒讓自己把這句話說出來。這時候,我聽見風中夾雜著其他的聲音。
“是巨獸!”韓蒼在我提問前先給了我解釋,他把手指指向了山頂,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在層層風雪中,有一些龐大的影子在動,它們似乎隻是路過山頂,層層雪被它們踐踏,造成小規模的雪崩,順著陡崖滑到了崖底的冰河之中。我在山下,仰望著這些巨型的生物,它們的影子在風雪中逐漸走遠。
“巨獸是冰嘯峽穀的守衛,它們守護著這個冰雪世界的安寧,聽說在冰嘯峽穀深處有這裡的至寶,而巨獸就是它的守護人。”韓蒼默默為它們行了禮,我們走上了陡峭的崖壁。
“咱就沒點保護措施嗎?”在踏上險道的瞬間,我終究還是害怕了。韓蒼隻是用一副看著白癡的眼神盯著我。
“當我沒說。”我緊張的看了下下麵,在下方是萬丈深淵,景色有些其妙,風雪遮擋了下麵的景色,我不知道冰河到底長啥樣。
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麵具男是否比我們提前到達此處。如果我們先到了此處,我們會設下埋伏,同樣的,麵具男也一定會這樣想。
幾年前,我還隻是一個抱怨一切,隻是安靜地在學校讀書的考古初學者,沒想到此刻,我就已經成為了不老不死的冒險家。在我腳下是萬丈深淵,我依附著的是結成冰的陡崖,想想也是刺激。
“不好!”韓蒼突然喊了一聲!我踩在隻有一腳寬的險道上,儘量在自己保持平衡的前提下向前看,我明白韓蒼在說什麼了。
再往前,路斷掉了!要想繼續向前必須跳過去!可是我們根本不可能在這陡峭的懸崖做出這種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