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文弱謀士,你一人戰三英?!
從南邊吹過來的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大了起來。
這場風似乎想要將空氣之中彌漫的血腥味吹個乾淨。
然而馳道上的血液已然浸透在了地麵之上,鮮紅的顏色在風聲的呼嘯下,泛起了一絲絲的波瀾。
或許經曆一場暴雨,才能將眼前的鮮紅衝刷個乾淨。
隻是如今的世道,似這樣染紅的地麵,不知道有多少。
雨水雖然能將地麵重新衝刷個乾淨,卻改變不了這片地麵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輜重營再次重新休整,對於張遼等人,戲煜並沒有太過的關注。
吩咐了趙雲帶著人將張遼、陳宮等人帶回兗州之後,輜重營的將士在戲煜的指揮下,將剛剛大戰遺留下的屍體,挖坑掩埋。
夏季已然來臨,屍體一直暴露在荒野之上,在這個時代太過於引起瘟疫滋生。
而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瘟疫幾乎是致命的。
直到天色漸沉,遺留下來的屍體也已然被處理了個乾淨。
如今解決了陳宮等人的麻煩,戲煜的心頭不由得舒緩了許多。
沒有了陳宮和張邈的等人,剩下的兗州變亂,便已然沒有了源頭。
那些隻知道牆頭搖擺的兗州士族,戲煜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剩下的事情,隻需要曹操從徐州回軍之後,解決起來便更為簡單一些。
沒有了後顧之憂,戲煜的心情變得格外的輕鬆,連帶著整個輜重營仿佛都跟著歡快了一些。
一夜悄然而逝。
算著趙雲等人的速度,戲煜帶著輜重營重新開始踏上前往徐州的路途。
第二日傍晚,戲煜帶著輜重營一眾人在官道上暫且歇息的時候,從徐州的方向的官道上,突然間再次傳來的戰馬奔騰的聲音。
這聲音動靜很大。
看樣子是在急行軍一般。
這般大的動靜,讓剛剛經曆過戰鬥的輜重營第一時間便反應了過來。
肅殺之氣,開始彌漫。
戲煜也跟著重新整理衣冠從剛剛紮好的營帳內走了出來。
邊上的典韋將雙戟早就拿在了手上,那一身的橫肉都在跟著輕微的顫動。
“先生,大概是賊人又來了!”
典韋嗡了一聲,對於戰鬥的事情,他倒是沒有絲毫的疲累。
相反,此刻的典韋戰意盎然。
戲煜倒是有些無語。
這一次運送糧草怎麼會發生這麼多的變故,先是呂布帶人劫掠糧草,緊跟著又是陳宮等人。
現在,又是誰?
從徐州方麵來的?
難道是徐州的兵卒,是得知了他要給曹營運送糧草的消息了嗎?
運糧的事情被得知戲煜並沒有多少的意外,但這種事情還是讓他頗有些厭煩的。
日暮已經漸漸漆黑了下來。
戲煜吩咐人將原本四周的火把減少了許多,遠處的戰馬聲依舊沒有停歇。
輜重營的斥候第一時間便過去打探起了來人的信息。
整個輜重營則是已然開始防備了起來。
朦朧的夜色下,四周顯得稍微有些安靜。
遠處田野裡的蟲鳴聲在這般情況下,極為的明顯。
整個營內,氣氛壓抑著。
直到,返回來的探馬大聲呼喝的聲音開始響起。
“是友軍,是友軍!”
戲煜沒想到的是,竟然是曹操親自領著人從徐州方麵過來的。
再次見到曹操的時候,兩邊似乎都有些意外。
隔著遠處的樹梢,稍顯渾圓的熒月依然掛了起來。
曹操的臉上的看起來稍有些疲憊,那樣子像是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一樣。
簡直比經曆過兩場戰鬥的輜重營都要疲累一些。
眼神端視著麵前的曹操,戲煜眉頭忍不住輕輕挑了挑。
月色下,此刻的曹操一身明晃晃的甲胄,單手按壓著腰間的佩劍。
“奉義!”
曹操朝著戲煜喊了一聲,這一聲之中,疲累之色儘顯。
“看兄長麵色,倒是有些憂慮!”
曹操眼下出現在這裡,很明顯對方是擔心兗州的情況。
戲煜倒是沒有直接開口說兗州已經沒有問題。
陳宮等人的事情,他也沒有提醒,等曹操回到兗州的時候,對方自然會知曉。
他現在要是說出來的話,想來曹操此番說不定就不會返回兗州了。
甚至於,這家夥有可能會帶著自己一起去徐州。
眼下看到曹操,戲煜其實已經打算就此折返返回兗州了。
至於送糧的事情,給曹操打個招呼,讓典韋護送過去,或者曹操身後的人運送回去。
“兗州如何了?”
看到戲煜之後,曹操有些疲累的神色終究是緩和了一些。
這功夫他看著戲煜毫不猶豫的便詢問了一句。
看到曹操一臉希翼的神色,戲煜隨即朝著對方搖了搖頭。
“暫時安穩,那些兗州士族算不了什麼!”
“此番張邈、陳宮等人的叛亂,兄長該是已經知道了吧?”
臨時的營帳之內,戲煜和曹操對坐在一張案幾之前,桌麵上剛剛倒好的茶水,正徐徐的冒著白煙。
“哎!”
曹操歎了口氣,眼神朝著戲煜看了看,稍有些愧疚。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心中認定的好友,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反叛。
而正是因為自己和張邈的關係。
以至於,戲煜之前雖然察覺到了不對,但秉持著兩者之間的關係,選擇隱匿不發。
直到現在,事情發生之時,一切卻要仰仗戲煜之前的安排。
若非有戲煜提前給荀彧等人的提醒,眼下的兗州會變成什麼樣子,曹操有些不敢想。
沒有戲煜的話。
此刻他身處徐州,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恐怕整個兗州都已經成了彆人的嫁衣。
而自己信心苦苦經營一年多的兗州,到時候什麼都剩不下。
或許,連帶著他恐怕到時候都無處安身。
而彼時,手底下數十萬的將士,如何安置。
無有供給,加上徐州和兗州兩邊的夾擊,恐怕!
曹操已然不敢想,若真是到了那樣的地步,他怕不是會如同喪家之犬一樣。
而這一切的緣由,全都是出在他的身上。
還好有戲煜,若是沒有戲煜的話,他都無法想像那樣的結果,他該如何應對。
“多虧奉義了!”
“此番,吾在此謝過你了!”
曹操正色的朝著戲煜施了一禮。
他能走到現在這一步,戲煜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而對方對他的助力,絲毫不容忽視。
“兄長不必言謝,有些事情本就是我該去做的!”
戲煜看了看眼前的茶盞,水溫猶在,茶水清澈見底。
兩人邊上的燭火搖曳這著,倒影出來的身影,也是跟著搖曳。
曹操笑了笑。
“奉義,日後若是再有這般事情,無論如何都要提前告知與我,無論何時,吾必信你!”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
戲煜倒是沒有多少在意。
曹老板表明心態而已,算不了什麼,換做任何一個人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會有所表示的。
“此前我已經有所安排,有文若兄長等人在鄄城,後方倒是無恙,兄長不必掛牽!”
“此番看兄長急匆匆,不知徐州境況如何?”
關於兗州方麵的安排戲煜朝著曹操解釋了一番,隨後便朝著對方詢問起了徐州現在的情況。
得知兗州暫且無恙,曹操這邊開始講述徐州的情況。
“正如奉義所言,如今的徐州,我軍並非一口氣便能將其吞並!”
“陶謙此人雖然不值得重視,但劉玄德確不容小覷!”
“我沒想到的是,此人僅僅隻是在徐州待了不到一年的時間,竟然已經積累了不少的人望!”
“現如今那些徐州士族,依然將其當作救命稻草一般!”
“而劉玄德此人,亦是有些能耐。”
“徐州百姓,對其倒是稱讚有加,我等此前所做之事,倒是成就那劉備!”
曹操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