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百餘年間,天下是何等的樣子!”
“而如今的大漢天下,又和那先秦之時,何其相像!”
“漢室頹危,大漢各州郡之諸侯皆以崛起!”
“這些諸侯心中,難倒就沒有其他的心思?”
“若這大漢天下,在經曆諸侯征伐五百餘年的時間,天下百姓如何?”
“你們想過嗎?”
戲煜靜靜的看著兩人。
趙雲這功夫已經徹底僵在了原地,黃忠也有些沉默。
兩人從未想過如此深遠的問題。
但這功夫,戲煜一翻話說下來,兩人卻多少能想像到那種景象。
五百年,多麼長啊!
要是大漢的諸侯格局持續五百年的話,這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
兩人皆無法想像。
戲煜隔著大營抬頭往頭頂上看了看,像是能看到天際一般。
“他曹孟德比不了秦皇,但也是天下少有的英雄豪傑!”
“或許他做不到結束這亂世的格局,但他能將這五百年的時間,變的更少一些!”
“而這,便是最為關鍵的!”
“一些缺點,在天下麵前,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或許這個時代的人,認為曹孟德是奸雄,但,數百年之後呢,數千年之後呢?”
“後世的評價,必然會誇讚於他!”
戲煜語氣悠悠。
這功夫趙雲突然抬眼將眼神落在了戲煜的身上。
“那先生呢?”
“若先生願意的話,能不能在這個時代,結束這亂世呢!”
這話說的突兀。
戲煜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邊上的黃忠這個時候神色也跟著變了,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神裡,像是閃著精光一樣。
戲煜有些出神。
換成他?
或許,大概,應該是可以吧。
他有些頓住了,良久之後又朝著趙雲和黃忠看了看。
突兀間,戲煜笑著擺了擺手。
“說什麼呢,你家先生我啊,最怕麻煩了!”
……
關於曹操的事情,戲煜直接便打住了,沒有在繼續和趙雲兩人討論。
這功夫,經過戲煜的一番話之後,趙雲和黃忠對於老曹的做法,倒也不是那般看不下去了。
如今老曹這事,兩人多少也明白了。
怪不得先生此前一直讓人盯著宛城的情況,原來先生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啊!
這就是見微知著吧!
先生早就預料到了。
兩人不由的朝著戲煜看了一眼,先生這般厲害,又有絕世之武力,才思更是層出不窮。
比起曹公來說,強的太多了。
這亂世的天下,或許換成先生來的話,一定是能夠改變的吧!
兩人的心思多少有些變幻。
隻不過這功夫戲煜根本不清楚。
他倒也沒有在意。
眼下的情況,曹操那邊的事情已經開始了,現如今就等著張繡有所察覺。
這事情,都不需要他去提醒。
老曹那般明目張膽的搞,根本隱瞞不了多長時間,隻等到張繡那便有所異動,他們這邊便也能跟著行動了。
讓趙雲和黃忠隨時做好準備之後,戲煜便開始靜靜的等著消息。
宛城內風平浪靜。
眨眼間,便又是兩日時間,悄然而過。
這兩日,曹操開始在宛城之內很少露麵。
每每入夜之時,便有人將鄒氏接入曹操屋舍之內。
這般情況下,又持續了幾日的時間。
曹操食髓知味,一時間像是樂此不彼一般,連帶著都忘了大軍如今還要西進的目的。
跟著他的荀攸和程昱,幾日內想要見到曹操詢問,但每每見到曹操,都覺得對方神態疲憊。
這般情況下,兩人倒也不好在催促。
有些事情,他們心中也清楚。
這功夫,兩人倒也沒有往鄒氏身上想,畢竟老曹喜歡狎妓的事情,他們這些人都是極為清楚的。
隻是,宛城之外,十五萬大軍終究紮寨在外。
兩人倒是不能像曹操一般一直住在宛城,隻能率先回到大軍之內幫著曹操整理軍務。
是日。
曹操屋舍之內。
一夜高帳起,至午時左右,曹操才悠悠轉醒。
這功夫邊上的鄒氏將曹操扶起之後,不禁有些擔憂的朝著對方看了一眼。
連日裡她一直夜宿曹操屋舍之內,這事情終究是很難瞞住。
現如今,她所居住的屋舍之內,四周的人多少已經有了耳聞。
想來,要不了多久,恐怕張繡就要知道這事。
“司空,如今妾久居此地,身旁之人恐有疑慮,此事想來要不了多久便會被我那侄子知曉!”
“到時候事情傳出去的話,該怎麼辦呢?”
鄒氏終究隻是一個婦人,她原以為曹操會知道分寸的,誰知道對方夜夜都要召見她。
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瞞得過張繡呢!
怕不是,她那侄子,現如今已經知道了吧!
鄒氏有些擔心,講這話說給曹操之後,曹操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他根本沒將張繡放在心上。
一個已經舉城而降的人,又能算得了什麼。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曹操不在意,隨意寬慰了鄒氏兩句,便將此事拋在了腦後。
與此同時。
因為曹操連日裡居住在城內的緣故。
他身邊的護衛許褚和典韋也隻能夜宿城中。
典韋一開始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每日除了跟著許褚在四周護衛之外,剩下的時間,兩人偶爾切磋切磋,順便喝點酒。
曹操的三千宿衛,也分散在城內巡守,一切風平浪靜。
“曹公怎麼回事啊!”
在宛城已經待了數天的功夫,典韋心心念念想著的都是啥時候繼續西進。
這一次宛城鬥將,他雖然有所表現,但因為事前約定的原因。
他一直都是有所收斂的。
典韋還等著西進之後,上陣殺敵,好好建功立業呢!
誰曾想,曹操竟然住在城內就不走了,有時候連他和許褚兩個人不見。
也不知道對方是咋回事。
許褚倒是清楚,典韋沒當過曹操的護衛,但許褚卻已經跟著曹操有一段時間了。
自家這主公是啥性子,他多少已經有些了解了。
許褚這人,性子本身就直,但有些事情也是明白不能多說的。
更何況,這還是主公的私事。
“嘿,老典啊,你想那麼多乾啥,此番都已經出征了,在這裡停幾日功夫罷了!”
“等主公休息痛快了,他就帶著我們繼續西進了,不差這幾天的時間!”
許褚隨口說了一句,他心裡明了。
老曹狎妓起來,那可是不痛快了,停不了的。
眼下既然沒結束,那就繼續等著吧!
身為一個護衛,其實主公不出門,倒更是省事不少。
“嘿,你說的也是!”
典韋沒多想,許褚說的話,他倒也覺得差不了多少。
隻是,總停留在宛城之內,典韋忍不禁便想到自家先生給自己的叮囑。
好像說什麼不能將自己置身於險地之中。
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應該沒什麼事吧?
典韋想了想,倒是不覺得如今的宛城之內有什麼危險的事情。
然而有些事情,典韋根本不明白。
是夜,鄒氏又在兵士的帶領下悄悄進了曹操的屋舍之內。
然而這番情況,鄒氏身邊的人終究是肯定了猜測。
在偶然發現鄒氏去的是曹操所住的館舍之後,鄒氏邊上的人到底是忍不住了。
當夜裡。
鄒氏邊上的人便連夜前往了張繡府內。
一番言語之下,鄒氏的事情便已然掩蓋不住。
得之這件事的張繡,整個人頓時間愣在了原地。
他這才明白,怪不得這些時日拜訪嬸子,對方的神色隱隱有些不對。
怪不得,他想要去拜訪曹操,對方借口身體不適。
結合眼前的情況,有些事情,似乎一瞬間便已然在明了不過了。
這兩人,竟然暗中私通。
胸腔內像是壓抑這一股怒火一般。
張繡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在燃燒。
那是他的嬸嬸,那是他叔叔的發妻,他曹操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