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總是被打臉!
陳歌一身火紅嫁衣,坐在同樣鋪著火紅色床單的新床上,怎麼都想不到,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的貼身侍婢藍衣從剛剛開始就在哇哇大哭,哭得很是淒涼。
“娘子……娘子太命苦了嗚哇,那魏侯聽說是個克妻的,已經連續克死了三任夫人,郎主還是不管不顧地把娘子嫁了過來!
明明……明明陳家還有那麼多娘子,這不是明著欺負娘子父兄早亡,無人撐腰嘛!
娘子千裡迢迢從潯陽嫁到了這偏遠荒蠻之地,整整一天了,竟然都無人相迎,君侯更是人影都見不著,我看這侯府裡的下人沒有一個把娘子看在眼裡的,娘子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夫人遠在潯陽,隻怕要擔心死了嗚嗚嗚!”
所有人都覺得陳歌這次出嫁是去送死的,沒有人願意跟來,除了她的貼身侍婢藍衣和她的奶娘鐘娘。
鐘娘比藍衣沉穩多了,沒有太失態,隻是也忍不住不停抹淚。
“我可憐的娘子,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還得不到夫君的寵愛,可要怎麼辦啊!
我……我可是聽說,這座冀州城外頭便是胡人聚集的地方,隨時會被胡人襲擊,君侯前三任夫人,有一任便是被那些個胡人擄去的……”
說到這裡,鐘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哭得更絕望了,“郎主真的好狠的心,嗚嗚嗚嗚……”
“彆哭了。”被這兩人的哭聲攪得頭疼的陳歌抬起手按了按眉心,冷聲道“再哭,我也已經嫁過來了,倒不如想想以後怎麼辦。”
話音未落,便見鐘娘和藍衣猛地抬起頭來,傻傻呆呆地看著突然站了起來的自家娘子。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她們卻莫名覺得,娘子變了!以往總是凝聚在眉宇間的怯弱和絕望完全不見了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帶著些許煞氣的冷冽和果決,竟讓她們一時間,便是滿心狐疑也說不出話來。
陳歌沒再管她們,邁開腳步往門口走去,想去看看外麵的情形。
突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隨即一陣整齊劃一、宏偉有力的聲音驚雷般響起,劃破了夜的沉寂。
“君侯!”
陳歌頓了頓,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門口,那裡,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倒映在了紙門上,正大步朝她這邊走來。
是——燕侯魏遠,他竟然回來了!
鐘娘最開始的訝異過去後,雙眼倏地一亮,驚喜激動地看向陳歌。
若是娘子得到了君侯的重視,她們往後的日子便會好過很多啊!
她還想細細叮囑娘子幾句,但已經來不及了,門“啪”地一聲,一點也不溫柔地被推開,一個身穿鎧甲、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出現在門邊。
那是她生平見過的,最為氣勢迫人的男子!那種由沙場上帶回來的戾氣、煞氣和殺氣仿佛縈繞在他周圍,刻進了他的骨子裡,讓人在見到他第一眼,就先被他這種氣勢奪了眼球和呼吸。
那張棱角分明、幾乎毫無瑕疵的臉龐明明俊美極致,卻讓人不敢細看,特彆是那一雙仿佛蘊含著無邊黑暗、又似乎燃燒著灼人火焰的雙眸,隻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忍不住為之心顫!
陳歌一時反應不過來,隻能看著那個氣勢迫人的男人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走到了她麵前,低下頭,眼神沉冷地看著她。
魏遠回來路上,便聽身邊的人說這女人自嫁過來後就一直在房間裡哭,心裡頭正是厭煩到了極點,卻沒想到,他進來後見到的是一臉沉靜淡然,膽大包天想獨自往外走的女子。
那雙如水明眸直直地看著他,雖然透出一絲訝異,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沒有恐懼,沒有畏縮,更沒有躲閃。
然而,這眼神卻是讓他心頭更加煩躁抑怒,簡直恨不得把那雙眼睛生生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