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聊就聊到深夜,幾個人從星星聊到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直到最後,才由剛子發表總結。
“淩平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現在總算明白《當男人戀愛時》那部電影為什麼可以達到那樣的成績了,咱們電影人永遠都應該把對人性的思考放在第一位!”
淩平搖頭失笑,劉德嘩聽的皺眉,隻有李兵兵一頭霧水。
馮曉剛將幾個人的眼神儘收眼底,心裡突然起了玩性,一敲桌,道“咱們互相考一考演技,怎麼樣?”
“誒,這個好玩!”劉德嘩率先附和。
李兵兵遲疑了兩下,最終也點頭同意。
淩平自無不可,主動看向了剛子。
馮曉剛想了想,道“咱們就一個演極致的悲傷!”
“極致的悲傷?”李兵兵皺著眉頭,喃喃兩句。
“誰先來?”馮曉剛問。
大家互相看了看,最後李兵兵乾脆地一舉手,道“我來拋磚引玉,獻個醜!”
嘩啦啦……大家一陣鼓掌。
李兵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身來到場中,醞釀了幾秒鐘後,突然一睜眼,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先是笑了一下,隨後絲滑地由笑轉哭,變為蹲在地上,無聲抽泣,然後又破涕為笑。
這一笑一哭再一笑,整個情感色彩的對比就出來了。
“好……”大家再次鼓掌。
淩平也在鼓掌,隻是鼓勵性質居多。在他看來,李兵兵的表演,無論表情、動作還是情感都很到位,有點小設計,算是中規中矩。不過沒有亮點,自然也沒有缺點。
李兵兵合十鞠躬,擦了擦眼淚,有些害羞地坐到椅子上。
馮曉剛的視線則已經落到劉德嘩和淩平兩個人身上。
倆人對視一眼,劉德嘩笑著起身,搬了把椅子走到場中。
他幾乎沒有什麼思考,就像香港電影人一貫的急性子,到了就開演。
先是踱步,但姿勢非常古怪,眼神凝固空洞,帶著一股子死人味兒。
“嘶……”
眾人渾身皆是一麻,都說嘩仔演技差,那也要看和誰比。光是這段表演,估計都能打腫黑子的臉,特麼的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大約幾秒鐘後,他突然緩緩坐下,捧著頭,眼眶紅紅。
這一下,淩平和馮曉剛同時牙酸了。
怎麼說呢?
前半段神來之筆,後半段狗尾續貂,演著演著居然又回歸到了原點,開始套公式了。
“唉!”
馮曉剛心裡歎氣,演戲可真是一個吃天賦的活兒。
“獻醜了,獻醜了!”
劉德嘩鞠著躬,在掌聲中下台。
最後就隻剩下淩平了。
他沒有起身,隻是坐在椅子上,也不客氣,直接就開演。
先拿了根香蕉,但動作很慢,然後舉到眼睛前特彆近的位置盯著看,嘴角噙著笑,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甚至連眼淚都沒有,但就是有一種獨特的氣場積蓄在身上,詭異而且沉默,又仿佛隨時會爆發。
其他三人頭皮都要炸了,這特麼是什麼演法?
悲傷不應該流淚嗎?
悲傷能夠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