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女士已近乎歇斯底裡,氣急敗壞。
她是獵頭從其他公司挖來的高端人才,深知樂視背後的背景,所以才想著快速做出一番成績。希望憑此能得到賈躍停的賞識,成為對方的心腹,而後搭上公司發展的快車。
拿下版權隻是第一步,她腦子裡麵甚至已經勾勒出一整套計劃,包括後續版權開發,周邊營銷……
可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劉慈新居然會給她玩了這麼一手,悄摸聲兒地就把版權賣給了彆人。
其實版權賣了也就賣了,詹女士對科幻一點興趣都沒有。但這事兒難就難在是賈躍停親自點名要辦好的。
如果讓人知道自己好心辦壞事,因為省一點錢,結果版權沒有拿下來,那才真是要命的地方。
她是決計不肯坐以待斃的,從酒店裡跑出來,連妝都沒化,更失了之前的優雅從容,打了輛出租就往娘子關水電站趕去。
無論如何,她都要弄清楚,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截自己的胡!
劉慈新接到電話,也是憂心不已,成為百萬富翁的喜悅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淡淡的自責。
理工男的通病都是羞於表達,按說買賣講究個你情我願,賣給誰或者不賣給誰都是自己說了算。
但此時此刻,他卻開始自我批判起來,思考起自己在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
他更擔心的是,詹女士會因為這件事遷怒龍丹妮,這才最叫人於心不安。
想了想,劉慈新還是給龍丹妮撥去了電話,將早上發生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說了。
“所以找你買版權的是樂視的人?”
“是的!”
昨天出於隱私的考慮,劉慈新並沒有說出具體是誰。但是今天都要撕破臉了,他也顧不得什麼了。
“好,我知道了!”龍丹妮語氣平淡,聽不出一絲情緒上的波動。
反而是劉慈新有些緊張,自責道“龍總,要不您先離開這邊,反正合同已經簽了,我也不可能反悔。等我應付完這邊的事情,再來親自找您討論細節?”
龍丹妮嘴角一翹,見劉慈新算有些擔當,心裡不禁對他又高看一眼“你能處理好嗎?”
“我……”
劉慈新剛一開口,心中又生忐忑,想了想,便再沒有底氣說話了。
龍丹妮見那邊沉默,問道“你現在是在電站嗎?”
“是的!”
“好,你在那邊等我,我現在過來!”
“龍總……”劉慈新急了,道“您還是避一避吧,那邊聽起來很生氣,我怕一會兒會起衝突。”
龍丹妮冷笑一聲“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等到我們一發公告,那邊遲早會知道怎麼回事,到時候估計還有一場口水仗打,還不如現在就把事了了,免得日後囉哩囉嗦!”
“可是……”劉慈新崇尚以和為貴,更擔心龍丹妮的安全,於是還要再勸。
龍丹妮率先一步打斷對方的話,淡淡道“劉工,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壹心呢?”
“呃……”
劉慈新被噎了一下,是啊,樂視再牛逼,人龍丹妮背後站著的可是壹心啊!
瞬間,他懸著的心落地,就像一個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祈禱壹心的威名,可以震懾住即將到來的危機。
……
昨晚空調開的有些低,龍丹妮感覺喉嚨有些疼。
接到劉慈新的電話,她一點都不慌張,甚至還用酒店的熱水壺,燒了一杯熱水,悠閒喝了,這才洗漱一番,離開酒店。
等她趕到娘子關水電站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今天恰好是周六,電站除了一兩個值班的員工外,顯得分外冷清。
龍丹妮順手撈住一個實習生模樣的男生,問道“不好意思,麻煩問一下劉工在哪裡?”
“你也是來找劉工?”實習生愣了一下,脫口問道。
“哦?”龍丹妮眉毛一挑,笑問“除了我,難道還有誰來找他?”
實習生撓了撓頭,道“就半個小時前,也是一個女人,看上去挺不好惹的。”
“他們在哪?”
“劉工把人引到三樓的辦公室去了!”實習生小聲說了一句,隨後露出一臉八卦的猥瑣笑容,問道“是不是劉工在外麵做了啥事,你們怎麼都撞一塊來找他?”
龍丹妮翻了個白眼,沒回答這家夥的話,隻邁著步子往三樓去了。
實習生站在原地,瞧著龍丹妮背影若有所思,直到同伴拿著表格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方才回過神來。
“看啥呢?”
實習生一把撈過同期進電站的同伴,用一種發現大新聞的誇張語氣,低呼道“老錢,大新聞!”
“啥?”
“劉工啊,估計是在外麵養了女人,現在穿幫了,都來找他!”
“謔……”
同伴瞪大了眼睛,年輕小處男不懂大人的花花世界,立刻生出驚歎“瞧不出劉工玩挺花啊!”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對方話語中的不同“你為什麼要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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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生興奮了,比了個手勢出來,激動道“因為有兩個啊,兄弟!”
同伴渾身一震,眼裡的震驚化為了向往。
可是礙於對前輩的敬畏,不敢跑去親眼吃瓜,隻能發出一聲長歎
“大丈夫當如是啊!”
……
龍丹妮到了三樓的時候,遠遠就聽到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從最裡間的房間傳出來。她倒再也無需再問彆人,抬腳便往聲源處走去。
手放在把手上,剛要開門,忽又頓住,忍不住側耳傾聽起來。
“劉工,我是因為信任你,昨天才沒有簽約,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背信棄義呢?”
“詹小姐,我們昨天也沒談到那一步,你說背信棄義,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什麼叫沒談到那一步?”詹女士聲調一揚“你當時明明對我開出的條件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沒有異議也不代表我要簽約啊!”劉慈新氣勢被壓住,小聲嘟囔一句。
詹女士被噎了一下,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深呼吸幾秒,平複了下,才道“劉工,我昨天說了,我是抱著誠意來的,你如果對價錢不滿意,完全可以再談,為什麼要悄悄和彆人簽約呢?”
劉慈新還能為什麼?彆人給的太多了唄!
他囁嚅幾下,到底不想打擊對方,最終低著頭沒出聲。
這一番舉動,卻讓詹女士以為劉慈新在愧疚,心頭微喜,忙道“要不這樣,我再向公司申請,再加十萬如何?”
劉慈新依舊不說話,詹女士神情一僵,咬牙道“二十萬!劉工,我相信不會有人能出到這個價格了!”
劉慈新也挺生氣的,不是,你出的起錢昨天還給我哭窮?
“劉工,願不願意,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準話!”詹女士沉聲問道。
她想的很清楚,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自然要先儘力補救。可以給劉慈新多加點錢,剩下的預算就當賠違約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