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相對無言。
良久,萬毓寧問道“爸,毓秀怎麼說的?”
“與我兩不相欠,往後各自安好。”萬學湯低沉歎息,世上沒有後悔藥;錯待養女是他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您彆難過,現在咱們都回來了,以後時間長著呢,我們總能找到機會好好補償毓秀。”毓秀不接受是一回事,他們做不做是一回事,“爸,要不我去試試?以前,毓秀最依賴我。”
萬學湯看兒子一眼,再次歎息,“沒用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用?”萬毓寧問完,萬學湯沉寂片刻,沉沉道“你去試試也好,好好請毓秀原諒吧。”
萬學湯陷入了回憶,養女下鄉後,萬毓桐越發張揚;吃穿用度無一不精,打扮燙頭都乾,還跟革委會的人來往甚密,得罪了不少人。最讓人不齒的是,萬毓桐竟和革委會的頭頭牽扯不清,那人還是個家室的;弄的人家報複萬家,因萬毓桐的原因,萬家被人抓住了把柄往死裡整。
這就罷了,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萬毓桐會在緊要關頭落井下石,迅速和萬家撇清關係。
“讓你打聽萬毓桐的事兒,有結果了嗎?”萬學湯放開愁緒,抬頭望著兒子。
萬毓寧臉色一變,異常難看,“打聽到了,她嫁人了。”
“嫁了個什麼樣的?”
“就是與她牽扯不清的馮家老大。”萬毓寧羞於說出口,又不得不講出實情,咬咬牙,“我們下鄉後,她把人家家庭給攪合散了,她嫁到了馮家。”
“啪!”
萬學湯拍桌而起,“混賬東西!”
不知廉恥!
“爸,以後彆說萬毓桐是我們萬家的姑娘,我們萬家隻有毓秀一個女兒,我也隻有毓秀一個妹妹。”以前萬毓桐剛回來時,性子偏激固執,還善嫉;他和父親都寵著勸著,將她寵到善惡不分,不知好歹。
反而對毓秀多有冷落,導致如今的局麵。
萬家家教嚴,對子女的教養嚴格要求;對於這種沒有底線、下線、原則的姑娘,他們是真的無法接受。
她們小時抱錯,父親有錯,他也有錯;他們儘可能的教導萬毓桐,還是沒能把她教回來,他們儘力了。
萬學湯喘息不平,頭腦發暈,猛地坐到了椅子上。
“爸?”萬毓寧急忙蹲下身詢問,“爸,您沒事兒吧?”
萬學湯強撐著擺手,咬著後牙槽,“沒事兒。”
“還說沒事兒,您呼吸都不順暢了,走,我送您去醫院。”萬毓寧在他身邊蹲下身,將他的雙手環在頸項間,背起他就走。
“彆去了,我歇會兒。”萬學湯抬手拍了拍兒子,隻那手虛軟無力。
“不行,您的身體重要。”萬毓寧不由分說背著他出門,一路將他被到醫院,累的呼哧大喘氣;與一個女護士擦肩而過時停了下來,“護士同誌,我父親身體不適,請問要找哪位醫生?”
女護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呼吸困難的人,眉心跳了跳,一邊在前方引路,一邊詢問病情,“你父親有沒有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