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青時!
宋梨一家人坐在樹蔭下啃著玉米,聽蓮蓮聲情並茂的講王娟和李春的事情。
蓮蓮手裡拿著玉米,一邊吃一邊說“我們家和王娟家離的近,那天我去看了。李春一個人去王家求親,那王娟爹娘能答應嗎?”
宋月不顧嘴裡的玉米,連忙接話說“那肯定不能,李春家裡窮啊!”
蓮蓮看了一眼宋月,接著說“小月說的對,王娟爹娘覺得自家閨女是村裡一枝花,想著把王娟嫁到鎮上去,或者是…”
蓮蓮一邊說,一邊瞅了瞅緊閉的院門,她放低音量說“裡正家,她家也想打吳家三郎的主意。但是吳家三郎一直不怎麼在家,估計倆人連麵兒都沒見過。更何況吳家三郎一直在縣城讀書,什麼姑娘沒見過。”
宋梨她們聽到後,都點了點頭,表示讚同蓮蓮說的話。
張氏剝了幾粒玉米放在白點點嘴邊,白點點高興的“汪汪”叫了幾聲。張氏拍著白點點的腦袋,問蓮蓮“蓮蓮,後來呢?”
蓮蓮啃了一口玉米,接著說“嫂子,彆急,你聽我慢慢說。王娟還有兩個弟弟,大的都已經十四了,馬上就可以議親了,需要花一大筆銀子。再加上今年秋天,男人們還要服勞役,王娟她爹身體不好,肯定是要以錢代役的,這又是一筆銀子,怎麼可能同意王娟嫁給李春。”
宋梨見蓮蓮有點口渴,連忙遞給蓮蓮一碗水。
蓮蓮接過一飲而儘,然後把碗遞給宋梨說“王娟她娘把李春大罵了一頓,說李春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王娟她爹更生氣,讓王山、王海把李春打一頓。這個李春倒也是有誠意,跪在王娟家門口被倆兄弟拳打腳踢,愣是不吭聲!”
宋梨聽到“踢”這個字,就覺得渾身疼,她趕忙問蓮蓮“嬸子,後來呢?”
蓮蓮看著宋梨說“王娟家外麵圍了將近半個村的人,王娟她爹說李春故意來敗壞王娟的名聲時,圍觀的人都笑了。有人直接說前一陣王娟還和李春牽扯不清呢,現在李春求娶,怎麼是敗壞王娟的名聲了?”
“王娟她爹都快氣暈了,他知道自己閨女在村裡的名聲不好,但也沒有人會當著他的麵嚼舌根。”蓮蓮把吃完的玉米棒扔到木桶裡,接著又說“王娟她爹給李春要十兩銀子當彩禮,否則免談。”
張氏聽後,吃驚的對蓮蓮說“王娟她爹真是獅子大張口,就是把李春他們家都賣了,也賣不到十兩吧。”
宋梨聽後,問蓮蓮“嬸子,那王娟同不同意?”
蓮蓮對宋梨說“王娟一開始哭鬨著不同意,後來李春單獨給她說了幾句話,她也不哭了不鬨了,說是讓她爹娘做主。”
宋月看蓮蓮不說下去了,忙問“嬸子,李春答應了王娟她爹的條件了嗎?”
“怎麼可能答應,他又不是不清楚自家情況,兩畝地,三間破房子。一個遊手好閒的人,哪裡拿的出十兩銀子。李春直接對王娟她爹說十兩是不可能的,他隻能出三兩。周圍人一聽都笑了,村裡姑娘的彩禮最低也得是五兩,這三兩確實太少了。”蓮蓮一邊搖頭一邊說。
宋梨又問“嬸子,後來呢?”
蓮蓮接著說“王娟她爹讓李春賣地,李春說地是不可能賣的,他說他娶王娟是過日子的,不是娶了王娟去要飯的。李春又對王娟她爹說,王娟的倆兄弟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打了他,他要去縣城告狀,讓官老爺為他做主,讓王娟她爹賠他銀子。”
宋梨聽後,接過蓮蓮的話說“嬸子,那周圍的人是不是都願意為李春做人證?”
蓮蓮點頭說“是啊,小梨你怎麼知道的?你也去看了嗎?”
宋梨笑著說“我沒去,不過這種事起哄的比較多,肯定是有人會附和李春的。”
蓮蓮接著說“那確實是,王娟她爹一聽就怕了,但還是不想鬆口。李春就拿著一個東西讓王娟她爹娘看了一下,倆人的臉都白了,半天沒有說出話。後來王娟她爹就讓王山、王海把人群攆散了。”
宋月忙問蓮蓮“嬸子,李春拿的是什麼東西啊?王娟她爹同意了沒?”
蓮蓮想了一下說“李春拿的什麼東西,大家都沒看清,李春故意遮掩了。我聽彆人說,王娟她爹同意了,婚期就在半個月後。”
聽完蓮蓮的話,宋月驚呼道“這麼著急?”
宋梨看了眼宋月說“婚期應該是李春提出來的,李春估計是怕王娟她爹反悔,怕王娟她爹把王娟賣了,王娟長的好,肯定一賣就比三兩銀子多。”
宋月聽後,托著下巴說“那這樣說,王娟嫁給李春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宋梨一聽,就笑了出來,她對宋月說“王娟對李春的惱恨,不下於我。他倆綁在一起,肯定會很熱鬨。”
蓮蓮聽後,她問宋梨“小梨,你的傷好了沒?”
宋梨忙對蓮蓮說“嬸子,已經好多了,青痕已經快沒有了,摸著也不疼了。”
蓮蓮聽後點了點頭,她對張氏說“嫂子,我要回去了。”
張氏看了看太陽,讓蓮蓮路上慢點,又塞了兩根玉米給蓮蓮,讓她回家煮著吃。
蓮蓮連忙向張氏道謝,就回家去了。
宋梨問張氏“娘,嬸子剛才說的男人們服勞役是什麼意思?”
張氏聽後,皺著眉頭說“官府規定,二十歲以上的男子要三年服一次勞役,三年前是維修縣城的城牆,還不知道今年會是什麼呢?”
張氏說完後,對宋梨她們說“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再過幾天,你們爹應該就回來了。”
宋梨姐弟聽後,都歡呼了起來,宋月不解的問張氏“娘,爹不是說收玉米才回來嗎,怎麼這麼早?”
張氏笑著摸著宋月的腦袋,然後看著宋梨說“你爹回來是要給你姐姐置辦嫁妝,你姐姐還有兩個月就要出嫁了,是該操辦起來了。咱們家雖然不富裕,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不能讓你姐姐被人笑話。當初說收玉米時回來,是騙你們的。”
聽了張氏的話,宋梨的臉紅了起來。
宋梨快步走回房間,不再理會宋月她們對自己的調侃。宋梨打開宋長河臨走時特意給自己做的小木匣,裡麵放著江輕舟送的銀釵、木梳和絹花。
宋梨之前在蘆葦蕩撿到的東西已經不見了,宋梨幾天前偷偷的把它扔到了李春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