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一共有三個孩子,除了江謙都喪生在十八年前的那場大水裡。因為這個原因,江謙的母親沒幾年也鬱鬱而終了。
江平原先身體還可以,他拚命乾活供江謙讀書,給江謙娶媳婦。但在江謙成親後,江平的身體就不行了,江謙要讀書,家裡的重活都落在了張英身上。
張英任勞任怨,也從來沒有在村裡人麵前抱怨過江平和江謙。
江謙今年四月通過了府試,明年也要下場去參加院試。
因為縣城裡的書院收費比黑河鎮上的書院貴,江謙選擇繼續在鎮上讀書,每天還可以回家幫著乾些雜活。
宋梨聽後不勝唏噓,人們雖然常說窮秀才、酸秀才,這又窮又酸的秀才又豈是那麼容易考上的。從縣試到府試,又有多少人倒在了院試這個關卡上。
江輕舟見宋梨不說話,他問“小梨,你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平叔見江謙成了婚,他覺得自己完成了任務,心理一鬆弛,身體就垮了。”宋梨回答。
宋梨快速吃了飯,她連忙又縫製了兩雙簡易的手套,等到下午的時候乾活用。
張英下午的情緒比中午的時候好多了,她笑著對宋梨說了許多村裡發生的趣事。
宋梨看著張英凍的通紅的雙手,她把自己做的手套展示給張英看,讓張英回家後也做一雙,戴在手上既方便也保暖。
張英仔細看了看,她把手套還給宋梨,然後笑著說“真是多謝弟妹,我回家做一雙。”
冬天的夜色來的比較早,江輕舟看太陽開始西沉,就喚宋梨她們回家。
江家三人吃過飯後,早早的休息去了,明天還要繼續開墾荒地。
昏暗的廚房內,回來的江謙看著張英臉上的抓痕,他低聲問“英娘,你的臉怎麼了?”
張英伸手摸了摸,然後捂住臉說“沒什麼,墾地的時候不小心掛住了。”
江謙不信,他掰開張英的手,仔細看了看,輕聲說“英娘,你莫要騙我,這是被人用手挖的,你和人打架了嗎?”
“沒有,就是掛住了。”張英突然大聲喊道。
江謙從未見過如此大聲說話的張英,他有點被嚇住了。
張英看了看愣住的江謙,她又想到了李大媳婦說的話,她試探著問“謙哥,咱們要個孩子吧!”
“英娘,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說,你不是說要等我考上秀才嗎?”回過神的江謙問。
張英眸子暗了下來,她把頭扭向一邊,然後不再說話。
江謙見狀,他猜想應該是有人在張英麵前說了閒話,張英和人打架了。
“夫子說明天有事情,讓我們不用去學堂了。”江謙第一次在張英麵前扯謊,他一邊用手摸著鼻子一邊對張英說。
張英看著江謙的小動作,也不揭穿他,隻是低聲說“那你明天在家陪爹吧!”
“不,我想和英娘一起,我想去看看。我不能隻坐在學堂裡讀書,讓英娘一個人挑生活的重擔。”江謙拉著張英的手說。
張英不再說什麼,她其實也不確定江謙能不能考上秀才,早點讓江謙接觸農活其實也是個好的選擇。
第二天一早,江謙和張英一人扛著鋤頭,一人扛著三齒耙出現在了江輕舟家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