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青時!
清明節一過,就有小販搖著鈴鐺、用大翹扁擔挑著竹籮筐在村子裡沿著一條條胡同叫賣雞苗。
宋梨正坐在院子中縫製衣衫,她聽到一陣陣“賣小雞嘍”的吆喝聲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便放下手中的針線出門去看。
小販見宋梨打開了院門,他忙停下腳步問“小娘子要買小雞仔嗎?我這小雞都很歡實,小娘子來看一看吧。”
宋梨點了點頭,她讓小販等一下,自己回家拿了背簍出來。
小販在宋梨出來後,他高興的放下兩個籮筐,並錯開籮麵,然後從肩上搭的褡褳中掏出一些小米分彆灑進兩個籮筐。
小雞們頓時“嘰嘰嘰”的叫了起來,在籮筐裡來回跑動著啄食,場麵熱鬨了起來。
宋梨蹲在地上仔細看了看,她抬頭問“小哥,小雞仔怎麼賣的?”
“五文錢兩個,比鎮上的要便宜呢!”小販笑著回答。
宋梨看著活潑的小雞,她笑著對小販說“確實是便宜一些,我要一些。”
小販忙在地上放了一個蓆圈,他把活潑好動的小雞放在裡麵,讓宋梨挑選。宋梨一會兒看看這隻,一會兒看看那隻,頓時覺得挑花了眼。
張英和左右鄰居聽到小販的吆喝聲和鈴鐺聲後,都紛紛出門觀看。
張英看小雞精神不錯,也決定要買幾隻,公雞可以月子裡宰了吃,母雞可以留著下蛋補貼家用。
宋梨見張英已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不方便蹲下,她便接過張英手中的籃子,幫著張英挑選了十隻。
蓆圈周圍圍了不少婦人和孩子,婦人們七嘴八舌的談論著如何判斷小雞的好壞、如何辨彆公雞、母雞。孩子們看著毛茸茸的小雞,不停的央求著多買一些。
宋梨幫張英挑選完後,她綜合了張英教她的方法和婦人們說的方法,最終挑了四十隻小雞。小販見宋梨買的多,又送了兩隻。
宋梨回到家後,她按照張英教的方法,把小雞們單獨養在空閒的豬圈裡,她給小雞們喂了溫水和碎窩窩頭粒。等到小雞們可以吃青草後再把它們和家裡的母雞們圈養在一起。
江輕舟在集會上賣完豆芽,趕去書屋接了江清野、宋星一起回家。
當三人跨進院門時,聽到院子的角落裡傳來了“嘰嘰嘰”的叫聲。
江清野和宋星循著聲源尋找,他們兩個最終在豬圈裡找到了這群小雞,有的慵懶的曬著太陽,有的在悠閒的啄食,有的在小心的喝水。
“真可愛!”兩人同時出聲誇讚道。
江輕舟看著兩人的背影,他笑了一下,然後放下背簍,走進廚房幫正在做飯的宋梨燒火。
“小梨,小雞是在村裡買的嗎?”江輕舟問。
宋梨點了點頭,她告訴江輕舟是在村裡五文錢兩隻買的,小販又送了兩隻,一共四十二隻,然後又問江清野與宋星回來了沒?
江輕舟笑著告訴宋梨“確實比黑河鎮上賣的便宜一些,我去書屋接了他們,一起回來的,他倆正在看小雞呢!”
宋梨點了點頭,然後又和江輕舟說起了桑樹的事情。
如果家裡的三畝地都種上桑樹的話,大概需要一千棵左右,光買桑樹苗都需要很大一筆錢。
宋梨想通過播種種植的方法種桑樹,相比於桑樹苗,桑葚果實會相對便宜許多。
江輕舟覺得宋梨說的有道理,他決定下午和宋梨一起去糧鋪看看。
不一會兒,江清野和宋星一邊談論著小雞一邊走了進來,倆人幫著宋梨盛飯,又在飯後幫著宋梨刷鍋刷碗。
江輕舟和宋梨一起把江清野、宋星送到書屋後,倆人一同去了糧鋪詢問。糧鋪東家告訴他們現在不是桑葚成熟的季節,可以等到五六月份桑葚成熟後再去播種,那時的桑葚果實新鮮,發芽率更高。
倆人謝過糧鋪東家,他們沒有在鎮上逗留,直接回了家裡馬上工具去河灘那邊除草。
除了去黑河鎮上賣豆芽,江輕舟和宋梨一般都會去開墾的荒地除草。
半個春天下來,即使宋梨做了防曬措施,她還是感覺自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起來。
河灘這邊從入春開始就一直很熱鬨,有不少村民拖家帶口的來拔草,爭取在夏收後可以一同種上莊稼。
宋梨把可以吃的堿蓬菜放在籃子裡準備晚上回家蒸著吃,把嫩草放進背簍裡準備回家喂雞。
宋梨一邊乾活一邊告訴江輕舟桑樹全身都是寶,不僅可以養蠶,枝條可以編筐,桑枝、桑皮還可入藥。在自己所了解的曆史裡,曆朝曆代都會鼓勵農民去種植桑樹,農民種桑養蠶,可以賣蠶絲,也可以紡織成絲綢去賣,既可以促進社會經濟發展也可以增加國庫收入。
江輕舟認真的聽著宋梨的話,他告訴宋梨在黑河鎮這邊種植桑樹的並不多,隻是有些人家會在房前屋後、田間地頭種植幾棵。所以當地養蠶的也不會很多,但也會有人來收蠶絲。
“有人收就好,長榮嬸子會織布,我可以拜她為師,到時候咱們不僅可以賣蠶絲也可以賣絲綢。”宋梨笑著對江輕舟說。
江輕舟看著宋梨被春風吹皴的臉龐,他拉過宋梨的手說“我和小梨一起學。”
宋梨被江輕舟的話逗笑了,她笑著和江輕舟拉勾為信,告訴江輕舟到時候可不要失言。
等江謙散學歸來,江輕舟特意去找江謙說了糧鋪東家告訴他的事情。
江謙願意和江輕舟一起等到初夏再播種種桑。
一連幾天過去,家裡的小雞在折損了兩三隻後,被挪到了雞圈裡和母雞們一起生活。
宋梨時常拿著木棍站在雞圈旁,當母雞們想要欺負小雞時,她就向雞圈裡揮舞木棍。
三四天後,母雞們和小雞們終於能夠和諧相處了。
自從蒜黃種上以後,宋梨每隔幾天就要掀開木箱去看一看是否需要澆水、長勢如何。
這天晚上,宋梨再次掀開木箱,發現蒜黃已經可以收割了。她算了一下日子,後天就是黑河鎮集會的日子,她決定和江輕舟一起去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