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的爭吵愈演愈烈,楊澄的咒罵聲中夾雜著女人無助的哭聲。
楊夫子回望一眼緊閉的楊澄家院門,他知道自己不能摻和進去,左邊袖子中的拳頭握起又展開、展開又握起。一聲歎息之後,他快速往五百米外的自己院子走去。
楊夫子推開半掩的院門,他對正在喂雞的少女說“靜兒,我剛才路過澄哥家的時候,聽到他又在和嫂子吵架。你和嫂子的關係一向很好,你去勸勸嫂子和澄哥吧。”
“行,我這就去。三哥,飯在鍋裡,你自己端吧。娘睡了,你聲音小一點,不要打擾了她。”楊靜在囑咐完楊夫子後,連忙去了楊澄家。
楊靜還未走到楊澄家時,就聽到了院子中的打罵聲和女人的求饒聲。不少鄰居圍在楊澄家指指點點,眾人見楊靜跑了過來,都自動讓出了一條路。
有婦人調笑著對楊靜說“靜丫頭可來了,你從小跟在楊澄媳婦身後長大,可得勸著你哥彆把你嫂子打跑了。那麼漂亮的媳婦,怎麼舍得動手啊?”
“是啊,是啊!”還有人在不斷的附和著。
楊靜並不理會這群人,說是勸架,卻連個拍門阻止的人都沒有。
“哐哐哐、哐哐哐…”楊靜焦急的拍著院門,院子中的打罵聲暫停了一下隨即又開始。楊靜無法,她抬起腳開始踹楊澄家的院門,院門隨即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
楊靜的力氣很大,幾腳下去,厚實的木板上開始出現一道道細微的裂紋。
暴躁的楊澄在看到自己的院門快要被踹爛後,他惡狠狠的看向倒在地上的吳明淑,丟下一句“今天算你運氣好,那楊靜也不能隨時隨地都能來救你。今天晚上乖乖聽話,我高興了,以後自然不會再打你。”他想了一下後彎下腰把吳明淑的衣領撕破,以免吳明淑趁自己開門的空檔跑出去。
吳明淑望著楊澄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她學著村裡婦人罵架的樣子,朝楊澄吐了幾口口水。
楊澄不在意的看向吳明淑,他趴在吳明淑耳邊低聲說“你不要急,等我把楊靜打發走,再好好收拾你。”說完,笑著去給楊靜開門。
“靜妹,你怎麼來了?我們家的院門都快被你踹破了,要不是看在你我是親戚的份上,我都可以去衙門報案了。”楊澄不打算讓楊靜進去,他用身子堵住打開的院門。
楊靜看不到院中的場景,她大聲回答楊澄“澄哥,這也不怪我,我拍門沒有人開,我還以為是大伯大娘又在打架呢,他們年紀大了,打出個好歹也會讓人笑話,我是不得已才踹門的。我是來找嫂子的,讓我進去吧。”
楊靜的話引得周圍人更加議論紛紛,大家鄰居多年,都知道楊澄的爹娘時不時就動手打架。
“你嫂子已經睡了,明天再來吧。”楊澄無視周圍人,他隻想趕快把院門關上,把楊靜打發走。
楊靜“啪”的一聲拍在門板上,她笑著質疑楊澄“澄哥莫要哄我,現在離天黑還早,嫂子怎麼可能睡的這麼早。”
“我說睡了就是睡了,她是我媳婦,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你何必來多管閒事。你還是先管管你和你三哥吧,再過兩個月你們兩個就出孝期了,如果半年內嫁不出去或者娶不到媳婦,你那快不行的娘可要去做苦力的。”楊澄也不再與楊靜客氣,他明嘲暗諷的把楊靜說了一遍。
楊靜裝作沒有聽到楊澄的話,她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嫂子,嫂子,我是楊靜,你在家嗎?”
吳明淑在聽到楊靜的聲音後,她艱難的抬起手把衣領遮掩住,然後使出全身力氣大聲回應楊靜“靜兒,我在。”
“嫂子這不是在家嗎,澄哥又不是新婚,還想著把嫂子藏起來不成。”楊靜似笑非笑的看了楊澄一眼,然後一掌推開楊澄走進了院子。反正她和楊澄是五服內的堂兄妹,即使有點肢體動作也不算什麼。
楊靜驚訝的看著狼狽的吳明淑,平日裡梳的一絲不苟的秀發被扯的亂七八糟,以往姣好的麵龐紅腫著,額頭右邊還有一大塊已經乾涸的血跡,捂著衣領的右手上一道道紅色的劃痕,杏黃色的長裙上滿是腳印。
“嫂子,能站起來嗎?”楊靜連忙問,她見吳明淑點頭,才趕忙把倒在地上的吳明淑扶了起來。
吳明淑有點恐懼的看向走過來的楊澄,她大聲喊著“楊澄,你不要過來。”
楊靜一腳把身旁的一根掃帚扔到楊澄身邊,大聲嗬斥他不要再往前走。
受驚的吳明淑拚命鑽進楊靜懷裡,楊澄知道楊靜力氣大,便乖乖的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