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羅晚飯出來的盧月花悻悻有聲,魏有富便使勁瞪眼道“小點聲,彆給人聽見傷了兄弟和氣!”
“本來就是嘛!”
盧月花道“也不想想他們家為什麼能天天有酒有肉,還不是因為你這當大哥的高風亮節,要不然有林他能進的了匠作監?”
聽著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魏有富沒好氣道“你有完沒完?有林能進匠作監的確有我的功勞,但人對咱家也不錯——換做彆人,誰能一伸手就借咱家七八貫錢二話沒有的?”
對於這些過往,魏明現在當然都已經清楚。
不過他根本沒有說話,而是專心致誌的對付碗裡的湯餅——也就是麵條。
因為過篩的很不細致,還摻雜了彆的如橡子等雜麵的緣故,麵條是又硬又糙,吃著直拉嗓子……
要不就著魏有林家飄來的一點肉香趕緊吃完,魏明怕自己是根本就吃不下去。
“沒那富貴命還偏得了富貴病!”
拿盧月花沒轍的魏有富眼見魏明那脖子伸的老長如雞仔般如鯁在喉的模樣立即發飆,,心說老子想吃還吃不著呢,你小子可好……
吃湯餅跟吃藥似的!
魏明哀怨的瞅著魏有富,心說換你成我你試試!
在那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時代生活了半輩子,忽然來吃這些以往豬都未必肯吃的東西,沒油沒佐料也就罷了,就連鹽巴都舍不得多放點兒……
我沒當場吐給你看,那就已經算是頂頂的堅強了好吧?
“自己沒本事,讓老婆孩子跟著受罪,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盧月花立即拍了桌子,然後才一臉心疼的看著魏明道“你先將就幾天,等家裡寬鬆些,娘也燉頓肉給你吃!”
從我醒來你就這麼說……
魏明暗暗吐槽,麵上卻是對著魏有林家撇起嘴角不屑道“隔三差五吃頓肉算啥本事啊?等咱家的瓷燒出來,咱家頓頓燉肉吃,吃到不想吃為止!”
說完之後,還不忘滿臉討好的對魏有富道“還有阿耶的酒,非得是葡萄酒不喝——不就喝口過了篩的清酒麼,嘚瑟啥呀他們!”
聽到這些說進了自己心坎裡的話,盧月花那是開心的跟吃了蜜似的,哼哼有聲捶著魏有富道“瞅瞅我兒子,這誌氣,比你可強多了!”
“光誌氣有啥用,懶得跟豬似的!”
魏有富心裡雖然也高興,但嘴上卻哼哼有聲道“有那吹給老子天天葡萄酒的力氣,老子更希望他幫老子乾點活,而不是天天揣著手使喚老子!”
魏明頓時就感覺自己的又腦袋有點疼……
吃完飯,女人們開始回家收拾,孩童們嬉鬨玩耍,男人們則紮堆的閒聊。而少年們則開始鬼鬼祟祟……
“明哥兒,你說的魚簍我做好啦,咱們快走吧!”
摸過來的黝黑少年提著一大串的藤蘿兩眼放光的道“現在不走,待會兒花嬢出來,你可就想去都去不成了!”
這是大虎,年歲比魏明小上幾個月,家裡以向外販運村裡的陶器為生。
因為過度下力卻又缺乏營養,這家夥看起來根本就是個膀大頭大軀乾小的畸形,說起魚的時候更是口水都快出來了。
已經將每晚聽大人們閒聊當成了解時下最新資訊唯一機會的魏明,自然不可能跟著大虎去抓魚,卻也沒忘了大虎抓到魚之後,要分自己一半。
“主意是明個兒你出的,真抓到了我肯定分你!”
大虎在應承的同時又有些懷疑的提著魚簍問“用這些玩意兒,真能抓到魚嗎?”
“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一定可以!”
魏明將原始捕魚器拆裝一番,再囑咐了一些包括餌料,下簍的位置等要點後才道“隻要你信我,彆說是魚,就算是將來大富大貴,那也不在話下——趕緊去吧,再晚明兒咱們可就未必能吃著魚了!”
“那我去了啊!”
聽到這些,大虎便興衝衝而去。
魏明則又躺在青石板上豎起了耳朵,希望從男人們的閒聊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