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匠!
雖然剛剛跨進鋪門,連魏明父子帶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都沒看到……
但一看到郭掌櫃和魏明相談甚歡的模樣,雷掌櫃便是老臉一青,指著魏明父子冷哼出聲道“此父子在我家陶鋪大言不慚,那就等於是對我等陶坊所有的鋪東不敬,我等陶鋪同氣連枝,還望郭掌櫃給雷某一個麵子,彆壞了陶坊的規矩!”
一看雷掌櫃那興師問罪的模樣,郭掌櫃豈會不知道他就是魏家舊東?
要以往,如雷掌櫃這麼上門興師問罪……
雖說陶坊鋪子掌櫃統一陣線這事約定成俗,並無明文規定,郭掌櫃怕是也會在第一時間給雷掌櫃道歉,表示不知者不罪,然後將魏明父子轟出門去……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就不說那從未見過,精美異常的瓷器,就說魏明年紀輕輕卻見識過人,明顯非池中之物,將來遲早一飛衝天這點,郭掌櫃都絕不會為了一同行掌櫃而得罪魏明!
也是因此,麵對雷掌櫃的興師問罪,郭掌櫃不但沒有賠罪道歉,而是不慌不忙的一笑道“雷掌櫃,不是我不給你麵子,也不是我郭家鋪子想壞陶坊的規矩,實在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啥?
聽到這話,正衝著魏明魏有富獰笑連連,一臉看我整不死你們表情的雷掌櫃聞言,臉色頓時如豬肝也似的道“郭掌櫃啊郭掌櫃,你就彆裝糊塗了,雖說你家鋪子背後有左衛將軍,但你彆忘了能在這陶坊開鋪子的,誰家背後那都有人撐腰——相信即便是左衛將軍在此,怕也不會允許你為了一燒私陶的而得罪同僚吧?”
“那是自然!”
郭掌櫃點頭,然後才話鋒一轉,指指魏明父子道“可問題的關鍵是,他父子二人送來的根本就不是陶器,而是瓷器——既然我收的是瓷器,又豈會壞了陶坊的規矩?既然沒壞規矩,那我家將軍又何來得罪同僚之說?”
呃……
這麼一番搶白,頓時便讓雷掌櫃有點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郭掌櫃你可莫要誑某!”
“我說雷掌櫃啊!”
故意歎息一聲之後,郭掌櫃指指櫃台上的瓷器道“既然你不信,那你過來看看大郎父子送來之物,它到底又哪點像陶……若這樣的器物雷掌櫃你還能硬要說它是陶,那郭某願意給你磕頭賠罪!”
“他家三代燒陶,陶再怎麼換花樣換名字,終究還是陶——我就不信他還能燒出什麼彆的花樣來不成!”
雷掌櫃冷哼連連中,在看到櫃台上的那些瓷器之時,瞬間就呆了……
因為眼前的瓷器外形上雖和陶差不多,但其的質地,已經早已看不出半點陶的痕跡!
那顏色,更是晶瑩如玉!
若非知道是魏有富帶來的,他怕是嚴重懷疑這些瓷器乃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而絕不會以為是燒製而成的!
“雷掌櫃,都說了這些是瓷器而不是陶器,你非得不信,現在信了沒有?”郭掌櫃問。
雷掌櫃哆嗦著捧著瓷器,滿眼震驚的看看瓷器,又看看魏有富,依舊不敢相信的道“這些,真是你燒的?”
魏有富根本不回答,隻是下巴朝天的同時,鼻孔裡冷哼幾聲。
“既然這些東西是你燒出來的,那你在我鋪裡,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啊?”雷掌櫃的都要哭了。
我倒是想早點拿出來,你給我機會了麼?
想到之前雷掌櫃那狗眼看人低的表情,魏有富依舊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隻是不等他發話,郭掌櫃便已經嘿嘿開口道“要是大郎在你鋪子將這些瓷器拿了出來,那這些寶貝可就輪不到我郭家鋪子獨家銷售了——所以雷掌櫃,我可得替我們主家好好的謝謝你啊……”
聽著這話,雷掌櫃直感被人拿刀往自家心口裡捅一般的疼,卻還是問“獨家銷售,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啊?”
郭掌櫃道“獨家銷售的意思就是,以後大郎他們家的瓷器,全部由我們郭家鋪子進行售賣!”
說著這些的同時,郭掌櫃一邊指點讓魏明在文書上摁手印的同時一邊擠眉弄眼的道“十貫一件的買下這些瓷器,剛剛我還覺著有些貴了,但現在看到雷掌櫃,我忽然發現花這些錢能拿到小郎你家瓷器的獨家銷售權,實在是太劃算了!”
聽到這話,雷掌櫃幾欲噴血……
但想到要是能獨家銷售這瓷器所帶來的利益,雷掌櫃是想也不想的就一把抓住了魏明想要摁手印的手尖叫道“二十貫,隻要你願意將你們家的瓷器交給我雷氏鋪子獨家售賣,我願意出二十貫一件,買下這些瓷器!”
一聽這話,郭掌櫃頓時急了,一拍桌子怒道“之前說我壞陶坊規矩,現今可是你在壞陶坊規矩了——搶買賣搶到我郭家鋪子裡頭來了,你好大的膽子!”
“瓷器的事,跟陶坊規矩有什麼關係——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雷掌櫃明顯是豁出去了,在嗆了郭掌櫃一句的同時還不忘對魏明加碼道“要二十貫不夠,我還可以再加,隻要你彆簽這文書,跟我雷家合作,那就什麼都好說……”
“欺人太甚,我跟你拚了我!”
郭掌櫃厲吼著就掄著算盤從櫃台裡衝出來了……
鋪子的夥計們也衝出來了……
“都冷靜點!”
眼見就要打成一團,魏明淡淡開口分開眾人,望向魏有富道“阿耶,你說現在咋辦?”
“大郎,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啊!”郭掌櫃道。
雷掌櫃則尖叫著加價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二十五貫成不成?二十五貫不成三十貫也行啊——大郎,你可彆忘了咱們兩家,可都合作幾十年了,是世交啊……”
“世交?當著我兒子的麵將老子罵的狗血淋頭,你也有臉跟我提世交?”
雷掌櫃不提世交還好,一提世交二字,魏有富頓時就打消了想乘機再坐地起起價的想法,衝著郭掌櫃一個抱拳道“雖說我魏家大郎是個臭燒陶的,沒什麼見識,但還是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什麼叫做信義——郭掌櫃,既然咱之前說好了,那就是說好了,彆說是二十貫三十貫,便是兩百貫三百貫,我都認定你郭掌櫃了!
小郎,給郭掌櫃畫押!”
隨著魏明在文書上摁下手印,郭掌櫃一眾眉開眼笑如沐春風……
而雷掌櫃則是欲哭無淚,看向魏明父子,眼神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