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回了問陽殿,東拐西拐地走到一處溫泉中,自然地褪去多餘的衣裳,沉入溫泉中。
宿也自覺退避。
黑發如暈染的墨絲,在如玉的溫泉中懶散地披散開,濕熱的絲質內衫貼在白皙的皮膚上,映出肩甲處糜紅的傷口。
“嘶~”
薑時輕輕吸了口氣,用帶有療愈作用的泉水衝洗,溫熱的靈泉水衝洗在不斷往外糜爛的傷口上,疼痛感實在劇烈。
恍惚中,左眼也接收到痛感,隱隱在發熱,特彆的瞳孔中閃爍著沉斂的金色,薑時伸手碰了碰左眼,將光芒壓了下去。
她麵上神情略有煩躁,將藥液塗抹在傷口上,引著它往傷口深處流去。
這道駭人的貫穿傷,在她肩甲前、背處留下了一個同樣大小的傷口,若無仙力加上抑製靈液的維護,這副身軀怕要遭一大罪。
薑時弄好傷,把頭仰靠在石壁上,閉上眼睛,沉思。
片刻後,利落地站起身,走出溫泉。
將傷口包紮好後,薑時換了身衣服,給祈道真君留了消息,帶好麵具就直接出門了。
她準備去趟太玄宗。
找太玄宗陳列。
找巫子桑和顧鶴清,順便出門打探消息。
不過,找到他二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放心巫子桑和顧鶴清兩人,雖然她知道他們還活著。
薑時陰鬱地揉了揉左眼,思緒轉換間也將那股鬱氣掩了下去。
陣參到太玄宗不算太遠,不過兩地中間隔了一個天宮,仙帝釋天聖君的印道之地,要想從這裡過,便就不能穿空而行了。
起碼她這個修為的不可以。
所以薑時也乖覺地落在天門外的巨大圓盤上,換個方式往裡走。
穿過金碧輝煌的天門,腳步帶風。
說起這天門,也有其特殊的地方,每個第一次從天門過的人都會看到一幅不同的場景。
或許是一扇敞開的水鏡,也或許是一道從中間開合的巨大山峰,又或許是從天外天垂落下來的水晶簾布,亦或屍山血海搭成的頭骨門
很多,隻是一個人隻能看到一次,第一眼之後便就是這中規中矩的金色大門,再無趣味。
她走得很快,在神態各異,姿勢動作千般的人群中,並不顯眼,但也防不住有心之人的注意。
“薑薑。”
薑時聞言,腳步一頓,然後飛速出天宮,往太玄宗而去,將身後的呼聲遠遠拋在耳後。
“。。。”
‘怎麼會在這裡遇到!’
薑時無意識微微抿唇,‘真是見鬼了,這都能被認出來。’
不過,她好像並沒有將人甩開,也不知是什麼變態的天賦,一個正常修煉速度術法——長空小境速的人居然比她一個修煉空間之術的人跑得快。
不合理,實在不合理。
薑時停下,避免和她麵對麵親密接觸,看著懟到眼珠子上的臉蛋兒,淡定地往後退去幾步。
“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一身炫彩鳳凰羽的花淺,揚起明媚的笑容,故意上前貼近她。
這距離把握得正正好,親近但不冒犯。
這個距離,薑時也不好再退,但仍舊不怎麼自在地歪頭,側開視線。
花淺,一個很特彆的仙子,明明是一隻尊貴的小鳳凰,卻生在了七苦之地的深淵,卻又如火焰般溫暖的活在花元界。
與生俱來的強大的草木親和力讓她被當作下一任百花神位繼任者,也就是下一任花元界的主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花元界,她並不想和那裡的人有什麼牽連,不過她也不抗拒,畢竟她會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去一次花元界。
“找我?”有事?
“嗯。”
聽她這樣說,花淺自然地笑著應答,“找你有事。”
“何事?”若是幫忙做事情的話,她最近沒有時間,隻是她該如何拒絕呢?
薑時有點苦惱。
“你進詭芥封舟了?”
薑時凝眉,疑惑詢問,“誰告訴你的?”
她不明白自己是哪一步暴露了。
“有人在裡麵看到你了,我也是偶然聽聞你回來了,便來瞧瞧。”
她說許多話,但顯然並沒有說在重點上,所以,她總有很多話。
這些話也不過是一些,為何會被卷入下界,祈道真君如何,她如何如何,這好些人沒她使喚,覺得變扭雲雲。
薑時習慣了,耐住性子聽,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果不其然,在攔著她絮叨一會後,總算是說到了她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