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打算送陸恙去垣空道域,不過在此之前,她需要回複幾封來自遠方的問候。
這些問候的信件有幾封老朋友的,也有在冥虛之境認識的“新朋友”。
因腰傷,自回陣參之後,一直都閉門謝客,那些來探望她的人都沒能見著她的麵。
沒辦法,實在太狼狽了,她不想見人。
這會子才想起來,要給這些擔憂回上一封妥帖的謝意。
處理完這些事情,陸恙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再給祈道真君傳信說明之後,薑時便帶著陸恙出發了。
而遠在天邊的祈道真君也管不著她,當然也並不反對就是了,這整整一百年,難不成還能將她一直將她拘在陣參不成。
去垣空學宮當一個藏書閣的守護者也算不錯,地位不低還悠閒。
不得不說,這確實悠閒。
薑時悠閒地拿著一本書,坐在陸恙新升級的輪椅上,認真地翻閱著手中的玉簡書籍。
手邊放著的茶,慢慢地飄著一縷清清的水霧,一點一點地將她長長的睫毛暈染,清亮的眼睛在霧蒙蒙的風中格外吸引人。
風吹鈴動,懸掛在窗外的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這一聲代表著這偏僻的藏書閣有人到訪。
這裡是垣空學宮藏書閣的一角,很偏僻,少有人來訪,因為這裡的書籍都是些不怎麼吸引人的閒書,也少有人借閱。
薑時擱下茶杯,順手將手裡的書放下,站起身走出水陣,見到了這位訪客。
今天是吹的哪方的風,竟然把這人給吹來了。
姿態婀娜,神采豔麗,唇下一顆小痣生動勾人的百草族少族長,看著對麵打扮乾練的女仙,笑著開口“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薑時神色坦然,靜靜回答“勞掛念,一切安好。”
‘媧疆堯悅,這是來尋仇來了?’薑時心下警惕,但麵上卻是半分不顯。
“坐。”薑時給人設下座椅,自己也懶散地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找她,定是有事。
時間慢慢過去,而坐在對麵的人卻遲遲不開口。
薑時心中歎氣,看著對麵的堯悅也漸漸有了兩分不耐。
這一言不發是什麼意思?薑時輕輕挑了一下眉頭,也不主動開口,淡然處之。
似乎是打量夠了她的臉,堯悅終於還是先開了口。
“許久不見,倒是消瘦了些,不知你腰上的傷,好些了沒?”
薑時給她倒茶的手微微一頓,笑了笑,自然接話“好多了。”
堯悅自如地接過茶杯,拿在手裡輕輕轉了一圈,茶杯中的青色麗影也隨著她輕柔的力道轉動,晃動的青色茶水將她眼中的暗色堆折,完美地擠在波紋中,又被外力輕輕蕩開。
“好香的茶,薑道友在這茶道上真是越來越精益了。”
薑時看著對麵笑得溫柔的人,淡淡回了聲“過獎。”
“不過上次從仙王遺藏中匆匆一彆,倒是沒抓著機會討上這一杯好茶呢!”
薑時收斂笑容,疑惑說道“仙王遺藏,我們見過?”
“我怎麼沒有印象。”
“哦,沒見過嗎,那應該是我看錯了。”
“嘖,都怪那人長得實在太像你,才叫我看錯了吧。”堯悅伸手拍了拍額頭,歉意地朝她笑笑。
不過這笑可不那麼純善。
薑時垂下眼眸,輕抿口茶,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她可不認為這般程度的交手,便會讓她放棄。
“不過,聽聞你被空間裂痕卷到下界去了,那你又是怎麼出現在仙王遺藏中的呀?”難怪她好奇,能這麼直白的詢問,就連薑時都有些驚訝。
不過,她願意解釋為;“命運如此而已!”
這話沒錯,一切都是命運如此而已,用這話來搪塞她,是敷衍又認真。
“嗬~命!”堯悅聞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語氣有些許不屑。
她從不信命,不過命好的人就是會好命,不過也由此,她不信命。
命有偏頗,如何敢信?
既不公允,又如何能信服?
命,她可從好久之前就不信了,故,聽薑時這般說辭,她一時也沒端住這親切的麵容,輕蔑出聲。
既已沒端住這虛假的麵容,索性她也就不裝了。
仍舊是笑著的,但更真切地包含了些質問“所以,你拿到了仙王真正的遺藏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