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特的話音在寂靜的空間中回蕩。
天國第四持劍人的臉色依舊平靜,但金色的眼瞳卻透出一種深邃的光澤。
他正在思考賽特那充滿謎語人的話語。
他已經習慣這片大地上的人為了規避資訊權柄之間的交互,不講人話的習慣。
所以,夏修的腦海裡麵正在剝離賽特話語其中不必要的象征隱喻,直指隱藏在言語背後的核心訊息。
可以肯定的是,賽特口中的“美麗新世界”跟齒輪正教會追求的新世界一樣,它們都具備一個特性。
——描述了一種波及整個泰拉的全球性異常事件。
在古老者的話語中,當事件發生時,鮮花會突然在全球範圍內綻放,覆蓋大部分陸地。
氣候變得異常宜人,空氣汙染消失,環境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美麗和諧。
人們莫名其妙地意識到這一事件預示著不可避免的世界末日,暴力事件顯著減少,社會趨於和平。
該事件發生在全球生命滅絕前的24小時內,類似於泰拉的“回光返照”。
這毫無疑問是一場彌母末日事件——全泰拉的生靈將被“安樂死”。
但是,誰有這種偉力?
至高神性實體?
未知的彌母病毒?
群星?
夏修微微偏頭,目光落在那些依然在地上啄食的白鴿上,鴿子仿佛渾然不覺周圍彌漫著的緊張氣息,安靜得不可思議。
而站在夏修身旁的聖喬治則明顯非常直接的對著賽特的謎語人行徑來了一句
“危言聳聽。”
第十英傑當然注重古老者所說的情報,對於可能涉及到滅世的[危機序列]他也非常警覺。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會畏懼這些末世。
天國已經直麵過,收容過,摧毀過許多次足以滅世的[危機序列]。
所以,他自然不會畏懼它們。
賽特的笑容依舊溫和,嘴角微微上揚,像是並不在意聖喬治的話。
他輕聲回應道
“也許吧。”
短短三個字,卻仿佛暗含深意。
聖喬治眉頭微蹙,手掌下意識地握緊了一些,但夏修舉起一隻手,示意他先不要動。
他的目光從賽特身上收回,重新落在那群鴿子身上,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探究。
“這些鴿子是從哪裡來的?”
賽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仰起頭,食指緩緩指向了頭頂的天穹。
“天上的雙生門戶之一……它現在好像被泰拉的居民稱為——天堂之門。”
【天堂之門】。
那是屹立在泰拉天穹之上的雙生門之一,自出現以來,它的存在就如同一道不可觸及的謎團,橫亙在泰拉的[水晶天]與現實之間。
哪怕是天國的高層,對於雙生門的異常都諱莫如深,提及時總是語焉不詳。
而現在,賽特這位古老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似乎將這些具備武器無效化光環的“和平鴿”與那神秘的門戶聯係在了一起。
“天堂之門……”
夏修低聲重複著,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一絲少見的凝重。
他的腦海中飛速閃過關於雙生門的種種信息,其中天國內部的某些“奇跡”可能與它有關。
就是那條穆口中的天國建立之根基——【螺旋路】。
【螺旋路】勾連著雙生門,通向它們——天堂與地獄。
穆曾經說過,【螺旋路】是畫筆。
雙生門則是廢稿,世界的倒影。
夏修一直猜測自己所處的世界就是“倒影”之一。
謎題愈來愈多,危機也是如此。
他忍不住接著問道
“你對於雙生門知道多少?”
賽特的表情沉凝,眼神中難得地流露出一絲忌憚,仿佛在回憶某種深不可測的秘密。
他緩緩開口
“門後麵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但它給我的感覺,和我在奧德帕帕多波利斯的使命有關。
門後麵的東西,和我要看守的密室,極為相似。”
“密室?”夏修的眉頭微微皺起,金色的眼瞳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賽特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那是奧德帕帕多波利斯大殿與朝暉之殿之間的一處被封鎖的通道。
與其他通道一樣——它連接‘此處’與‘他處’。
與其他通道不同的是,它年事已高,梯麵穩健。
世上的光明早已離開此地,凡間之人也不得行走。”
他的語氣逐漸低沉,似乎被回憶拉扯到某個令人不安的深淵
“我該如何形容密室後麵的東西呢……‘無相之相’。
那是勒令生命屈從於秩序的扭曲,顛倒的攀升螺旋。
它是一種事相,是逆於光芒投射的陰影,是讓萬物無法超越其總和的掌控。
它是一套向上傳播的法則,逐漸侵蝕其上的一切。它要所有事物消亡,每次行動都必須作出犧牲。”
他的語氣仿佛從地底深處爬出的低吟,每一句話都像在述說著某種令人膽寒的真相。
“某種類似熵的東西?”夏修摩挲著下巴,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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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搖了搖頭,神色複雜
“算是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那就是更大的東西了。”
夏修若有所思,語氣變得更加謹慎
“作為整體而言的熱力學?物理學的終極定律?”
賽特微微一頓,隨即緩緩搖頭“不,那是一種更複雜的東西。它的存在依賴於智性生物的認知。人類的觀察和理解,賦予了它‘存在’的概念。但實際上,它並不存在。”
夏修皺緊眉頭,低聲重複著賽特的話“依賴智性生物的認知……”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疑問和思索。
賽特卻不為所動,目光悠遠,語調依舊平穩
“可以這麼跟你解釋,密室內存在的是一種‘靜態虛空’——一個超越常識的異常區域。在那片區域內,沒有任何物質、能量或信息存在。
它不發出或吸收光、聲音、熱量,也沒有形態或質地,無法被穿越或接觸,且不具備任何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