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錢釗生笑嘻嘻道“今天一大早,陳總管就來與小郎君說他的禁足令解了。每回都是這樣,不管郎主怎麼罰小郎君,隻要小郎君一反抗得激烈或鬨出很大的情緒,郎主就會沒轍,乾脆就撤銷對小郎君的懲罰了。
在小人看來啊,郎主心裡其實疼愛小郎君得很,就是不知道怎麼跟小郎君相處……”
“釗生!”
錢釗生這麼說,俞子涵顯然不樂意了,沉下一張小臉道“父親這樣才不是疼愛我,他隻是不想管我罷了。他若是在乎我,怎麼不親自過來與我說?”
錢釗生眼眸瞪了瞪,道“不是小郎君不願意見郎主的麼?這三年來,郎主每回來看小郎君,小郎君不是置氣不與郎主說話,就是故意躲開不願意見郎主,後來,郎主才來得少了。
不過,郎主也確實不會說話,便是小郎君還願意搭理郎主那會兒,也總是小郎君一個人說得起勁,郎主的性子就總是那樣冷冷淡淡的,看起來著實不像尋常人家的父子相處……”
“對吧對吧!”
俞子涵仿佛抓到了自家老父親不稱職的證據,立刻撇了撇嘴道“我如今可不會做那種自作多情的事情了,父親根本不想管我罷!不過是江叔叔他們一直說父親,讓父親多管管我,父親才勉為其難管上一管罷了。
這幾年不用他裝成一個好父親了,他心裡應該輕鬆得很。”
他這話看似說得灑脫,隻是,說話時,他眼簾微顫,眼裡分明滿滿都是落寞的神色。
沈卿看得心裡一緊,忍不住便想握住他的手,卻忍住了。
三年前……她記得昨天郭乘風給她的情報上顯示,俞九清接第一個女人進府的時間,也是三年前。
看來,這就是他們父子倆最初產生隔閡的原因了。
錢釗生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他知道小郎君的心病。
但他確實覺得,郎主是在乎小郎君的,甚至,也許,郎主對小郎君的在乎,比他們以為的都要多。
偏偏他們郎主是那冰塊一樣的德性啊!他拚命想找出一些郎主在乎小郎君的證據,竟然一時找不到!
如果說這隻是他的感覺,也太不靠譜了!
沈卿沉默了。
她心裡其實也覺得,俞九清並不像子涵說的那般不想管他。
這天底下可沒有人能讓俞九清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好吧,可能除了以前的她以外。
若是俞九清不想管子涵,不管江成熠他們怎麼說他,他也不會聽進一個字。
他願意花時間去陪伴子涵,並且直到如今,也明顯地在意著他的事,就說明,他心裡是在乎子涵的。
不過,俞九清確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想當初,江成熠認識俞九清的時間可是比她還早,然而便是以江成熠那自來熟的性子,也無法敲開俞九清那冷漠的外殼。
沈卿一開始為了和他套近乎,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甚至和他同生共死了好幾回,才終於讓這個男人願意在她麵前展露出一點真心。
如今回想起那頭兩年,沈卿都覺得自己堪稱女勇士,簡直是孤身一人去撞冰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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