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近日紗絨對她頗有防備,大概是覺得她是賞春姑姑派來放在郭嬤嬤身邊的細作,已不似一開始那般與她說說笑笑。
對此,她更是納悶。
感覺辜負了賞春姑姑對她的栽培與信任。
尋了個機會,冰兒一轉身還是去找賞春稟報,郭嬤嬤回屋後的異常。
賞春得知後等孟美景回縮菲院去,她便稟了孟十三。
孟十三歪在拔步床上假寐,靠著大迎枕半躺著,聞言對了對時辰,發覺冰兒說的郭嬤嬤來明曉堂的那個時辰,恰是她與孟美景互相剖白的時候。
看來是聽到了她無心嫁進東宮之言。
“你多注意著東廂,倘若嬤嬤身子不適,你就趕緊去請大夫來看看,其他的,勿擾了嬤嬤的清靜便是。”孟十三囑咐道。
“諾。”賞春隨後去找冰兒仔細交代。
賞春剛走,一早被孟十三派出去兌現承諾的風箏便進了屋。
跟在風箏後腳進來的,還有鬼鬼祟祟的水蛇。
孟十三全當沒看見,問風箏“辦妥了?”
風箏點頭“已照著小姐的吩咐,一字不差地轉達給七爺了。”
孟十三讓風箏出去辦事兒之時,寶珠是站在一邊全程有聽到的,無非就是崔七公子給小姐找來風箏此女護衛,小姐便要將先時允諾的一幅丹青交給崔七公子,那會兒小姐說丹青是在泰辰院的私庫,她雖可以肯定絕對沒有,但小姐卻說能解決,她便也丟至一旁沒再多想。
今兒一早才又想起來,不免思考著小姐也沒去開私庫,又是如何有丹青交到崔七公子手裡的?
有著同樣疑問的,還有風箏。
但她什麼也沒問。
從前作為崔氏七公子手下的部曲,她便懂得多做少問,如今她被七爺指調到小姐身邊,連身契都給了小姐,也就是說從那一刻起,她已非再是七爺手下的部曲,而是護衛在小姐身邊的女侍。
作為一名合格的女護衛,除了忠心耿耿,亦要做到令行禁止。
金白昔看著眼前這一麵書架,中間鏤空的四方明格裡,凹進牆裡的四方暗格之中,赫然真的擺放著一個畫軸長短大小的楠木盒。
木盒正麵四角各鑲嵌著祥雲狀的白玉,中間圖案是一塊長條狀的土地,土壤錯落有致,仿佛是剛剛翻過土的膏腴之壤,栩栩如生,古樸彆致。
此時他的心情,當真難以形容。
此楠木盒,還是當年十三小姐親手畫了圖紙,讓他幫忙找匠人打造的,後來做好交到十三小姐的手裡,他便再沒見過此木盒。
未曾想時隔十數年,又教他見到了。
“老白,你出去吧。”崔瑜從見到楠木盒的那一刻起,便似被定住一般,直至此刻方啞著聲音說道。
“好。”金白昔三步一回頭地走出雀仙樓的四樓小閣。
走至門外,他輕輕地為崔瑜闔上門,而後駐步於門外,抬頭往小閣扁額上看。
——十三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