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字字都在誇讚喬桑,句句都在貶低習嫣婈,自以為公道。
習嫣婈被氣得臉都變形了,一時半會兒又無計可施,站在原地乾著急,她知曉今日定要揭開喬桑的真麵目不可,不然在此碧虛莊園裡名聲儘毀的人,便是她了!
她若當真心懷鬼胎冤枉喬桑,那清譽沒了是她活該。
可她並沒有!
此時此刻,她終於領會到孟十三為何會說她耳根子軟了。
她若是沒那麼輕易便信了喬桑的一麵之詞,保有幾分理智,遇到薑子瑤沒衝動地脫口就罵,也不至於讓事情歪曲到自焚其身。
薑子瑤瞧著習嫣婈的臉色,再想想若今日之事無法善了,她是早有女惡霸之名,再傳出點兒惡也無關痛癢,然則習嫣婈卻大不同,其處境在今日過後,隻怕要暗無天日。
她在心中暗道一聲可憐,就不知可不可恨了。
表叔常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倘若習嫣婈所言句句是假,那便是可恨,自作自受,當不得她可憐。
“孟大小姐既是未曾看到整個經過,那上橋來說什麼大話?”薑子瑤覺得眼下真是越說越亂,越對質越無法說個明白,不免又轉頭對上孟十三。
孟十三輕曬一笑“怪哉,你們又喊又叫得那般熱鬨,還不許我上橋來瞧瞧了?”
“你……”
“再者說了,我本是看完熱鬨就要下橋,和兩位表姐到彆處賞景去的,是薑小姐喊住的我,我這才不得已多說了幾句。怎麼?薑小姐未老先衰,記性不太好?”
“孟良辰!”
陸羅適時拉住又要往孟十三跟前莽的薑子瑤“彆胡鬨。”
“表叔!”薑子瑤簡直要吐血了,“是她不好好說話兒!”
“那也是你不好好說話兒在先。”陸羅又不是聾子瞎子,更不是蠢貨,全程都在,他能不知誰是誰非麼,“孟大小姐就彆逗我這天真的表侄女了,言歸正傳吧。”
孟十三詫異地看著因要製止薑子瑤往她這邊衝,上前長手一撈攥住薑子瑤的手腕,而走出曾重錦這堵牆下的陸羅,慢慢地眼神兒有些古怪。
她是在逗薑子瑤沒錯,可姓陸的怎麼就這麼相信她,篤定她還有後招?
不過吧,言歸正傳就言歸正傳,今日好不容易出趟城,與表姐們相攜而遊,她可不想儘把時間浪費到這場爛劇裡。
薑子瑤聽到陸羅後一句,把要吐出來的老血吞回去,她再笨,也聽出來孟十三能站出來,必然是有所倚仗的。
她安靜下來,豎起耳朵。
習嫣婈絞儘腦汁也沒想到破局之法,一味地說她沒有說謊,眾人又不信她,本以為今日就要栽在兩麵三刀的喬桑手裡,沒想到峰回路轉,聽到陸羅之言,精神大為一振。
看向孟十三,她滿眼希翼。
喬桑的心情也是忽上忽下,宛若被顛在半空的豆子,隻覺得上一息還清心涼爽,下一息就要落入油鍋裡煎炸一遍。
不是說孟家病秧子的身體極弱,時不時得病一場麼,怎麼今日於燦陽之下站了這麼久,也沒給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