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帶著桐玉回到孟府,早已過了人定。
孟十三守在明曉堂,不但不困,還精神得很。
賞春老早備好一壺清茶,寶珠桐玉一踏進明曉堂,她就給兩人上了茶。
她們一人兩杯,咕嚕咕嚕喝光,才算潤過喉。
賞春回過身,讓岫玉再去小廚房,跟金銀拿幾碟子點心來明曉堂。
等著的檔會兒,賞春往外望了望,風箏比寶珠桐玉還早出府,卻是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不過對於風箏,這倒是常事兒,她並不擔心,就是覺得再晚,必得耽誤小姐的休息,小姐的身子骨才剛剛好了些,可不能太熬了。
還有就是,小姐操心得太過了。
她就怕小姐身心俱疲,再把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好氣色,又給熬沒了。
滄玉見到賞春往她守的門邊望,幾步走到石階下,輕聲問“賞春姑姑是在擔心風箏麼?”
“風箏身手甚高,我不擔心,我就是希望她能早點兒回來。”賞春說著往堂內瞅了一眼。
滄玉是四玉之中最少往外跑的二等丫鬟,她擅梳頭,經常給孟十三梳頭。
要說靠近小姐的機會,她每日都有機會,可她不擅言語,每每梳頭,要麼小姐問什麼她答什麼,要麼不發一言。?
她不善言辭,卻不代表她看不明白。
賞春姑姑這是不想讓小姐勞累太過,她也覺得小姐整日整日地都太忙了。
這個忙,不止是身體力行,更是心神損耗。
賞春姑姑希望風箏早些回府,是不想小姐又一整晚地等到睡不踏實。
明曉堂裡,寶珠已經開始稟事兒。
孟十三認真地聽著,仔細地分著,誰跟誰是一掛,誰跟誰又是另一掛,絕不能混淆不清。
大堂兄能讓高遠回府同她說一聲,特意重複一遍兩人早已說過說定之事,足夠說明大堂兄已經開始信任她,讓她擠進孟府為公的事務當中。
既是大堂兄已然不再拿她是女娘此無法更改的事實,來阻止她邁向目標的步伐,那她就得趁此機會,闊步地前進。
大堂兄要同她說的,不過在重複二字。
留宿東宮乃是重複,大堂兄這是在側麵告知她,大堂兄與季大公子很有可能會再次被陛下牽怒,再次受到脊杖之刑。
因著什麼,寶珠回來之前,她尚不能確定,寶珠回來之後,她能確定了。
其因,不外乎與今日剛剛送進京城的兩封書信。
都是八百裡加急快馬加鞭的急信,塗僉事遠在略陽送進京城的,兩封都直接送進了宮門。
寶珠雖無法打聽到皇宮大內之事,但打聽到這兒,其實也不必再往前打聽了,從大堂兄送來的消息看,其中一封定然是直接送進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