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儘快結束這一切。
效果慢慢體現了。
李帥終於滿意地點頭,說,“事實證明人的潛能是巨大的,此前有的通知認為不可能,現在還這麼認為嗎,你們還不是在一分鐘之內完成了就寢內務的整理,標準不是也能達到這個及格水平嗎?你們大家早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做好。”
看了看時間,李帥說,“現在是2305,大家儘快在十分鐘之內睡著,明天六點準時起床出早操,解散!”
女新兵們“轟”的趕緊的跳上床躺下,抓起被子拉過頭就強迫自己睡著。
李帥巡視了一圈後戀戀不舍地離開,在門口那裡關掉所有燈光,輕輕地歎了一聲步入了黑暗的走廊裡。不能在排房裡和新兵一起住終究是不方便的。按照規定,班排長是要和兵們住在一起的,既方便管理也有助於養成戰鬥集體的默契度,尤其是第二點很重要。
可惜男女有彆,若是女教官這樣問題都不會存在,因此李帥隻能在黑暗中落寞地歎氣。教官人手不足的問題也非常的突出,女新兵訓練的需要和匱乏的教學資源之間的矛盾比較突出。一個排起碼要配備一個排長三個班長三個副班長,如此才是一個完整的排。眼下卻隻有李帥一個人,工作量和壓力都非常之大。
但是基地有基地的考慮,領導是從更高的層麵來看待問題,而李帥能考慮的隻能是教學。
新兵訓練從三個月改為了六個月了,時間更長了內容更多了,如果按照正常的辦法進行訓練,很難讓所有人都達到要求的標準,李帥必須要想辦法解決矛盾、完善特彆的訓練方式,讓每一名女新兵都能夠達到他心目中的戰鬥員水平。
首要的問題是李帥必須要讓她們從老百姓徹底轉換為軍人,行為舉止思想意識,都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轉變。
有什麼辦法呢?
搞隊列。
李帥熬夜修改訓練計劃,重新規劃了明天的訓練。
女新兵們都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很快入睡,對大部分人來說,今天的經曆也許是這輩子最豐富最讓人感受深刻的。
杭微微無疑是其中體會最為深刻的。她的眼前沒有黑暗而是“原來電視劇都是騙人的”這麼一句話,反反複複的從眼前掠過。為什麼要來當兵啊?就因為軍裝帥氣嗎?就因為軍人的身份能帶來優越感嗎?或者說隻是為了人生中有當兵的曆史?
她迷茫了。
也許不該來,按照原計劃走職業模特的道路不香嗎?
陳笑卷著身子兩個手摁著小腹,疼痛讓她一下一下的抽搐,她死死咬著牙忍耐著,可是月經所帶來的痛苦又如何是輕易能忍耐得住的。
首先發現不對勁的是鄰床的何碧婷,她低聲問,“陳笑你怎麼了?”
“沒,沒事啊……”
這聲音聽著就有問題,何碧婷連忙爬起來過去看,淡淡月光從窗台那裡進來,陳笑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豆大的汗珠出現在額頭那裡,嘴巴死死抿住,嘴角一抽一抽的。
“你痛經?”何碧婷一眼就看出來了,“傻姑娘,你來月經了來跑步,為什麼不告訴教官?”
痛經要人命啊!
陳笑艱難的露出苦澀的笑容,“沒,沒事。”
“這還沒事!”何碧婷搖頭說,“我去找教官,要去醫院看看。”
“彆,彆,真沒事,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陳笑臉上泛起紅暈,連忙說。
張曉然放輕腳步走過來,迅速查看了一下陳笑的情況,說,“你經常痛經?看醫院也不管用,碧婷去拿熱毛巾給她熱敷小腹,再倒杯開水。”
還是大姐有經驗,張曉然的歲數最大,在讀研究生,再有一年就該畢業了,為了參軍毅然暫停了學業,她今年二十四歲了。
何碧婷連忙去了。
好些沒睡著的都坐了起來紛紛低聲出言或安慰或建議或談自己痛經的感受。張曉然說,“都睡吧都睡吧,一會兒把教官招過來大家又睡不了了。”
大家這才心情複雜感受身受的重新躺下睡覺。
女人啊,難啊,以後的日子了怎麼過?
一陣劇痛傳來,陳笑忍不住痛苦呻吟,“媽媽……”
又勾起了大家對家人的思念,為什麼要過來自討苦吃啊!
杭微微躺著一動不動,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天花板,淚水順著眼角無聲地滑落……
何碧婷直接端著黃臉盆過來了,半盆熱水兩條製式的綠毛巾,連忙的擰了一條遞給張曉然,後者掀開被子撩起陳笑的衣服把熱騰騰的綠毛巾鋪了上去。陳笑的身體頓時放鬆了,反而哭了。
“唉,彆哭了啊,多好看的姑娘,哭了就不好看了。”張曉然笑著安慰,吹著口杯裡的開水,感覺差不多了後遞過去,“小口慢慢喝。”
“嗯,嗯,不哭,我不哭,陳笑要堅強。”陳笑把眼淚憋回去,發著狠說。
她不哭了,張曉然和何碧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