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好後沒多久,一個青瓷小瓶放在眼前“自己上藥!”
方才見人皺著眉忍痛的樣子,容玖突然想起昨晚這丫鬟彎身拾衣服時背上露出的痕跡。
“奴婢謝五少爺!”
桃葉撐起身,一臉感動地握在手裡。
容玖卻是頭也不回地往書案後頭走去。
桃葉並不在意,將手中的瓶子打開,聞到一股極好聞的氣味,一點也不像府中下人們常用的那些氣味刺鼻的傷藥。
就著跪坐的姿勢解下上衣,用食指挖了藥膏子,在手心揉化了,才往背後擦去,靠下的那些地方還好,靠上的那些卻是難以夠上,一個不小心按壓到最重的那道淤痕,桃葉不由地嚶嚀一聲,再一動作,痛呼聲又連連響起。
容玖剛把方才拿出的匕首放回匣子,就見到榻上的小丫鬟一隻手撐著伏在榻上,一隻手顫個不停在身後摸索,時不時還發出嬌呼,這聲音該死的熟悉。
他甚至都能聽到外麵下人們的小聲議論。
要不是這丫鬟還有些用處,剛才又陰差陽錯地幫了自己,真想把人直接扔出去。
“五少爺?”
桃葉正白著一張臉忍痛,就瞥到一截寶藍色的錦袍,就著姿勢吃力地抬頭,正好和容玖四目相對。
“躺下!”
容玖看了眼榻上的人,白如雪的後背上青紫交錯,背心那道傷最為嚴重,橫著貫穿了整個背,甚至露出些黑紫,確實慘不忍睹,他的氣消了一些,再想到這傷痕的來由,到口的訓斥也咽了回去。
榻上的桃葉則是乖巧聽命,頭枕在交疊的手上。
可惜容玖自小就是被人照顧的命,手上上藥的動作輕一下,重一下,弄得底下的人整個身子都抖個不停“嗯哼……五少……少爺,疼……輕點……”
“忍著……”
忍了一會兒,容玖還是嗬斥了一聲,不知是不是太急切,這聲音大了些,俊臉上露出些微懊惱。
好不容易上完藥,榻上的人一臉的冷汗,幾縷發絲被濕濕地粘在側臉,見到這副狼狽的模樣,容玖隻歎了句母親真是太嬌慣身邊的丫鬟。
“奴婢去打水給您洗手!”
桃葉係好衣服,就要下榻去門外打水,但一隻腳剛夠著繡鞋,就被突然轉回身的容玖攬住了“不許出去,在這裡好生待著!”
容玖將人嗬斥住,順手在旁邊的幾上拿起茶壺倒了些水在手心。
“到午膳時分再去開門!”
扔下這句話,容玖起身轉過多寶格子,又往裡邊去了。
等瞧不見人,桃葉坐在榻上,打量著外麵的擺設。
繼夫人出自豪富的永寧侯府,據說當年陪嫁之豐厚,讓整個盛京的人都傳了足足一月有餘。
是以,這書房裡的東西,件件都是千金難求,那些文房四寶桃葉不知其中價值,但這身下的暖玉席,她聽夫人隨口提過,這花費夠整個國公府的下人一年的月銀了。
世人都道靖國公嫡幼子是個錦繡紈絝,從這些東西看來確實如此,但桃葉知道,這並不是五少爺真實的麵目,如果她所想沒錯,方才在花園,五少爺應該是在試探大少爺的反應。
自己被抱起沒多久,大少爺就出現在了身後,這未免也太巧了。